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互不相讓,不斷拉扯,突然,裴子琦看着她身後的茶几,使勁全力,推了她一把,還故意擡腳,把她絆倒。
宋詩文使力不平衡,狠狠的往後摔去。
“啊!”宋詩文驚恐尖叫起來,後腦勺疼,肚子更疼,肚腹處傳出鑽心的痛感,令她緊皺眉頭。
不一會兒,她只覺得下體涌出熱乎乎的液體。
當看到蜿蜒直小腿處的濃血,她惶恐瞪大雙眸,視線被觸目驚心的血衝擊着,大叫一聲,受不了刺激直接倒下來。
裴子琦氣喘吁吁看着她倒下,雙眸緊緊扣着不斷流出的濃黑血跡,發出熠熠陰狠的光澤,忍不住張狂大笑起來。
“哈哈哈……”
她目的達到了,她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爬過去的傭人,驚恐地叫着她名字,另一名還正打算打電話報警。
卻被裴子琦瞄到了,一臉凶煞走過去,拿起她的電話直往地上摔,指着她怒喝道:“你給我閉嘴。”
冷冷掃了眼暈厥的宋詩文,她冷哼一聲,快步離開。
誰知,就在她剛走到門口,卻迎面看到回來的江漠遠。
這是她回來後,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他,她整個人愣足三秒,回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雙眸佈滿愛戀神色,看着他,只覺得渾身熱血都在倒流,“阿遠……阿遠,我終於見到你了。”
她激動地要抱住他,卻被他絕情推開。
裴子琦看着他冷漠的俊臉,一下子明白了,“是因爲宋詩文?”
江漠遠不說話,推開她就想走進去。
裴子琦怎麼會讓他離開這句視線,用力拉住他,強勢抱着他,貪婪說道:“阿遠,別走,讓我安靜抱抱你,宋詩文已經流產了,你不會再讓她束縛了。”
聽到後面兩句,他直接把她推開,衝了進去。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的警察,劉隊眼尖看到她,直接命人把她扣起來。
警方迅雷之速,令她愣了下,回神後一邊掙扎,一邊衝着裡面哭喊着,“阿遠,救我,求你,救我!”
走進去的江漠遠,看着地上躺着的宋詩文,還有她身邊的一灘濃血,整個人一趔趄,聽到傭人不斷呼喊,纔回神過來。
一把抱起宋詩文,就往外跑去。
把她擡上車,他整個人處於懵糊狀態。
他只知道自己要發動引擎,要快點趕去醫院,但耳邊一直嗡嗡作響,他聽不到別的聲音。
不到十分鐘,他來到最近的一所醫院,抱着她就往急救室跑去。
沿路有不少路人矚目,看着他懷裡的女人,腳下蜿蜒的鮮血,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麼,紛紛嘆息起來。
剛好看到一個醫生,他直接揪住,臉色蒼白,渾身發顫,抖着音兒說道:“快,救她!”
醫生也看到留意到宋詩文的狀況,迅速找來兩名護士,把她放在推輪牀上,迅速送進急救室。
看着亮起紅燈的手術室,他整個人靠在牆邊,滑倒在地上。
呆呆地看着一處,久久不發一言。
他有史以來,覺得自己渾身一直髮顫,連緊握的雙手也在抖着,腦海一直卡着宋詩文倒在血泊中的一幕。
心中惶惶不安,周圍的空氣如編織的稠網,緊箍住他的脖頸,他這刻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時間慢如蝸牛,每一分每一秒對於他來說都是煎熬,久久的,他呆滯地看着依舊亮着紅燈的手術室。
滿腔憤怒換爲拳鋒力量,往地上猛地一砸。
眼角溼溼的,他闔上了眸,手胡亂捉了一把發。
這種情況,再怎麼不願意,也得通知家裡人。
當裴啓泰聽到宋詩文此刻正躺在手術室,整個人差點嚇出心臟病,和裴少娟焦急地往醫院趕去。
江漠遠看着胡婭文的號碼,遲遲沒用力摁下去,但一想自己總要面對,才勉強撥通了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裡面傳來胡婭文的嗓音。
他用力張了張口,卻哼不出一個字。
那頭的胡婭文極了,“阿遠,你快說話,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一刻,他眼角的淚忍不住落下來了,他哽咽着說道:“媽,我對不起你,沒有好好保護詩文。”
“怎麼了,你快說?”胡婭文緊張極了,這到底是發生怎麼一回事?
“媽,你先來醫院吧,詩文已經被推進手術室很久了。”
掛了電話,他手機滑落在地上,他也不去撿,用雙手捂着臉,他處於內疚當中,無法自拔。
他真該死!
率先來到的是裴家的人,江天培還在趕來的路上。
裴少娟看到兒子頹然坐在地上,一下子急了,連忙過去,俯身就要把他拉起來,“阿遠,你怎麼了,別嚇媽!”
她看着他一動不動,就那樣坐在那兒,呆滯地看着前方,空洞的眼神,眼角還有淚痕。
裴啓泰走了過去,看着手術室刺眼的紅燈,十分生氣,質問着他,“阿遠,這到底發生什麼事?”
裴少娟於心不忍,看着裴啓泰就說了句,“爸,阿遠現在都這樣子了,你就別兇他了。”
“閉嘴!”他狠狠瞪了裴少娟一眼,又看向江漠遠。
但他還是不說話,依舊一動不動坐在地上。
裴啓泰無奈,只能在一旁坐了下來。
裴少娟則一直在那兒,陪着江漠遠。
過不久,宮家的人浩浩蕩蕩來了,胡婭文,老爺子,還有宮明秀,甚至把宮夫人和雲裳也叫來了。
當看到亮着紅通通手術燈的手術室,胡婭文腳一軟,還好有葉雲裳扶住,不然她絕對會倒下。
葉雲裳急忙安慰着她,“大姐,詩文沒事的。”
宮明秀一把衝過去,扯着江漠遠就拼命拉,“臭小子,你到底對我們家詩文幹了什麼,你說,她爲什麼會躺在手術室?”
宮夫人走上前,一臉無奈,擔心地盯着手術室。
老爺子沒有說話,心裡忐忑不安,惆悵地嘆着氣。
裴少娟怎能受得了宮明秀這般對待自己的兒子,湊過去就撥開她的手,惡言惡語道:“你給我放手,是你家宋詩文問題,幹嘛賴到我兒子身上,你放手。”
“裴少娟,你還能有點良心嗎?你看不到他身上的血跡,肯定是他,詩文才會在裡面。”宮明秀這時候氣急了。
她一方面擔心宋詩文的不測,一方面對江漠遠痛恨至極。
“呵!自己孫女沒看好,現在找我兒子算賬,你發神經啊!”
宋詩文對她來說,無關痛癢,她現在心痛的,不過是自己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