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葉徹底慌了神,掙扎中她提醒似地對着門外大聲喊道:“快住手!外面有人!”
“有人?呵呵,是有人,不過沒關係,因爲都是老子的人!”鄒驍獰笑着,“你覺得我會一個人來麼?不帶幾個人怎麼能行!你放心好了,樓下有兩個,門口還有兩個,會站好崗的,沒有人會打擾到我們及時一樂!”
薛玉葉一聽暗暗叫苦,這下可完了,於是失色道:“我,我反悔了,你快住手!我賠錢,賠錢還不行麼!”
“錢算個什麼東西?告訴你,老子根本就不稀罕白花花的銀子,唯一想的就是你白花花的身子!”鄒驍的臉上露出了卑賤的兇相,“媽的,裝什麼純潔!今晚可是你讓我來的,純粹是自找!”
驚恐中的薛玉葉“啊”地大叫了起來。
隨着這聲驚叫,門開了。
張本民怒氣衝衝地端着他那臺富蘭卡,“喀嚓”一下拍了照片。然後奔上前來,一把抓住鄒驍的衣服,直接摔摜到地上。
魂飛魄散的薛玉葉緊抓着衣領,撲到了張本民身上。張本民拍拍她肩膀,輕輕推開她,慢慢回身,把房門關上,然後,冷着臉走向鄒驍。
鄒驍已經爬了起來,他很懊悔帶的人少了,不過這會可沒工夫自責。“這,這不怪我,是她讓我來的。”他曲着手臂攤開手掌,腰身微縮,小步後退着。
“那剛纔我小姨子怎麼就呼救了呢?”
“啊,你,你真是她姐夫?”
“怎麼,難道還要你同意才行?”
“不是不是。”鄒驍連連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
“反正不管怎樣,你沒把我的話當個事兒。”張本民哼聲道,“說吧,這次你想我拿什麼東西塞進你嘴裡。”
“有話好說嘛,你看這樣行不,我和你們二人,今後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各走各道,互不爲難!”鄒驍吃過菸頭和唾沫的苦頭,立馬像條哈巴狗一樣,“其實吧,咱們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冤家宜解不宜結,彼此給個方便,不是更好嘛。”
“你的可信度有多少,自己應該知道。”
“我人品的確不怎麼樣,但也得看對什麼人和事,就像我們之間,絕對是要有點規矩的,我保證不會出爾反爾。”
“沒法相信你,來,你把你剛纔對我小姨子做的事情,再擺個樣子出來。”張本民舉起了富蘭卡,“很直白地跟你說,得留個證據,那樣你才能老實。以後哪天你要是不老實了,我也好報警舉報你。”
“用,用不着吧。”鄒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那多不和氣?”
“隨你,要麼我就揍你個半死,塞你一嘴東西,反正往後學也不想上了,乾脆直接把你往死裡整!讓你斷腿斷胳膊也沒什麼意思,直接摳出你倆眼珠子才帶勁!”
“別別別。”鄒驍垂下了頭,“我照你說的做還不行麼。”
幾分鐘後,張本民拍到了所需的畫面,上前猛地抽了鄒驍一個耳光,然後頭一甩,讓他趕緊滾。
鄒驍早已心急不可耐,磕磕絆絆地向門外跑去。
張本民不忘提醒,“慢一點,把門口和樓下的人都帶走,別擱這兒礙人家走路。”
“好好好!”鄒驍連連點頭,逃也似地拉門而去。
這時,薛玉葉撫摸着胸口癱坐下來,直呼太危險,差點讓鄒驍得逞。張本民上前安慰,坐在她身邊微笑着,說只要有姐夫在就不要害怕。
此刻薛玉葉顧不得開玩笑,“鄒驍說帶來了四個人,你把他們怎麼了?”
“被我打暈了,不會有事。”
“你可別出手太重,千萬別節外生枝。”
“放心吧,我有數的。”
“嗯。”薛玉葉點點頭,又嘆了口氣,“希望往後可以有個安安穩穩的日子。”
“會的,我們有把柄在手,鄒驍應該不敢再折騰。”
正說着話,敲門聲響起,張本民頓時警覺起來。
薛玉葉也是臉色一變,走到門後問是誰。
“我是保安,剛纔有人到我們值班室,說在這裡被打,來了解下情況。”
薛玉葉開了門,“那是一個畢了業的學生,想非禮我。”
“對,然後被我打了下。”張本民道。
“你是誰?”留着八字鬍的保安皺了下眉頭。
“我是學生,因爲沒有書本和學生卡,就找薛老師詢問該怎麼辦。當時我正在陽臺幫忙搬盆花,正好那個叫鄒驍的過來了,二話不說就要對薛老師行不軌,我慌忙過來,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就打了他一個耳光。”
“哦,是這麼回事。”八字鬍保安點了點頭,“怎麼不報警?”
薛玉葉上前說話,“鄒驍有一定社會背景,惹不起他,報警不能把他怎樣,只會給以後惹來更大麻煩。”
“那這樣,你們跟我一起到保衛處,來個當面對峙,讓他無話可說,要不他會跟我們糾纏不休,畢竟他是在學校被打的,保安不能不過問。”八字鬍保安說着,看了看張本民,又對薛玉葉道:“如果不方便,他可以不去,不過,得把存有證據的相機帶着,讓那個叫鄒驍的啞口無言。”
“好吧。”薛玉葉覺得張本民還是不去爲好。
薛玉葉帶着相機,跟八字鬍保安走了。張本民當然放心不下,悄悄跟了過去,看着他們進了保衛室。
過了幾分鐘,有兩個人從保衛室出來,匆匆離開,張本民認得他們,是被他放倒的鄒驍同夥。
看着走得兩人急躁,張本民雖察覺到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勁,但也沒法上前攔住他們,畢竟薛玉葉與鄒驍纔是關注的重點。
點上支菸,得耐心等待。
張本民想着種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和應對的法子,然而,有個情況他沒料到,八字鬍保安竟然跟鄒驍站到了一邊。
那臺富蘭卡照相機沒了。
於是,鄒驍不承認他有圖謀不軌的行爲。
薛玉葉氣憤地衝了出來,告訴張本民八字鬍保安搞鬼,讓鄒驍的同夥順走的照相機。
八字鬍保安也出來了,一臉茫然地看着薛玉葉和張本民,兩手一攤,說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明明是你,跟鄒驍串通一氣!”薛玉葉很是氣不過,“還不承認!”
“說話要有證據,否則我可不買你的賬!”八字鬍保安很硬氣。
薛玉葉還要爭論,張本民忙勸住,既然這八字鬍保安跟鄒驍勾結在一起,說什麼都沒用。
這時,鄒驍悠閒地甩着膀子從保衛室裡走出來,得意地看着張本民道,“我會找個好手對付你,總歸你是逃不掉的,跟我作對,非弄死你不可!”
張本民頓時氣血盈腦,身形一晃,想過去教訓鄒驍。
鄒驍一看,趕緊往後閃身,“怎麼,當着學校保安的面,你還要動手?小心我報警,拘留你!”
沒錯,如果動手的話,的確有被拘留的可能。張本民咬着牙,立在原地一言不發。
鄒驍一臉奸佞相,冷冷地笑了幾聲,昂着頭走了。
薛玉葉還想跟保安理論,可還沒開口,八字鬍保安卻又說開了,“薛老師,你還等什麼,還不快走?別以爲我不知道,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還以什麼小姨子、姐夫的相稱,說出去能好聽?”
“我們怎麼了,你憑什麼說這種話?”薛玉葉臉色發青。
“別說了,薛老師。”張本民知道爭論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反而可能還會添些麻煩。
薛玉葉雖然氣憤,但並沒有失去理智,也明白利害關係,只好離去。“明天我要向保衛科科長反映。”回去的路上,她對張本民說。
“算了,這種事沒法說清,而且又和鄒驍有關係,現階段還是迴避一下。”
“邪惡的保安,難道就這麼便宜了他?”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還不是時候。”
“最可恨的是,用來鉗制鄒驍的證據沒了,他還會興風作浪的。”
“對,那很重要。”張本民臉色顯得有些沉重,“你休個假吧,離開學校一段時間,避避晦氣。”
“我也想換個環境,散散心,最近幾乎要窒息了。”
“那還猶豫什麼,趕緊讓自己放鬆一下。”
“是的,明天請假。”薛玉葉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可要千萬小心,鄒驍說要找個好手對付你,那不是開玩笑的。”
“大江大河、溝溝坎坎的,我過了很多,沒事的。”
“不管怎樣還是要多加小心。”薛玉葉猶豫着,“要不,剛好這段時間你就到我宿舍住吧,一來清淨,保險些,二來也幫忙照看一下房子。”
“嗯,也好。”張本民點頭答應着,此時,他已經盤算開了,得抽時間去找何部偉。
雖然本來打算不與何部偉聯繫,讓他少分神,但現在情況特殊,別無選擇。
考慮到鄒驍短時間內不會採取行動,張本民也不是很着急,還有兩天就是週末,到那時再找何部偉也不遲,現在還是先安心上上課,畢竟有些專業課還是需要下一番工夫的,免得期末考覈不過關。
不過坐在教室,張本民也不是沒有擔心,他希望週五下午之前,不要發生什麼意外。
然而,意外總是始料未及,週五上午的第三節課課間,張本民被系辦的老師喊了過去,說有個女人找他,有要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