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智文這番操作讓人難以理解,難不成爲了錢,心甘情願爲一個有錢的半癱老頭做些鞍前馬後的事情?
張本民乾脆橫下心來,一守到底,一看究竟。
大概半個小時後,玉庭賓館裡出來個還算有些姿色的女人,直奔到滕智文車旁。滕智文在車裡沒出來,好像遞出幾張錢給那女人。
女人接過錢後轉身就走,沒走幾步恰好看到了張本民的“出租車”,不過發現裡面沒人後,就罵咧咧地離開了。
張本民待在原地沒動,看滕智文接下來幹什麼,是不是還要把那個半癱的老闆帶走。
沒錯,滕智文再次進入賓館,過了一陣子,抱着半癱的老頭出來,放進車裡後便駕車疾速離去。
張本民沒有跟上去,因爲車子靠得近,怕引起滕智文的注意。
不過收穫繼續有,回去的路上,過了個小街口,竟然發現了那個被滕智文找去伺候那半癱老頭的女人,正在路邊餛飩攤上吃餛飩。張本民想多瞭解點情況,馬上把車停在路邊,也要了碗餛飩,坐在她旁邊吃起來。
等女人放下筷子要走的時候,張本民連忙起身,問她要不要坐出租。女人愣了下,馬上說好啊,便毫無顧忌地上了車。
“小大姐,有興趣沒?”沒走一會,張本民便歪着頭笑問。
“什麼興趣?”
“你開個價就是。”
“還瞧不出來,膽子不小呢,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開口就勾搭?”
“我在玉庭賓館門口看見你出來的,而且還有人給你錢。”
“你跟蹤誰的?!”女人頓時有點緊張。
“沒啊,碰巧而已。”張本民笑了笑,“只是感到好奇,因爲我看到給你錢的那個人,是抱着個半癱的人進去的。”
“你管人家半癱還是全癱,只要有錢就行,錢都能使鬼推磨,更何必是人呢。”
“真假的啊,那個半癱人瞧着貌不出奇,能有錢麼?”
“那……就不知道了。”女人說到這裡皺起了眉頭,欲言又止。
“那也許是他有豐厚的遺產,然後某個家人爲了得到遺產,就幫忙安排了那些事情,以討得歡心。”
“有可能。”
“對了,給你錢的那個男人,你知道是誰麼?”
“嗐,你問這麼多幹嘛?”女人說到這裡,才意識到張本民問的事兒有點多,出於自我保護,她不再就此多說。
“不幹嘛,就是覺得新鮮。”
“我說年輕人,好奇心可不能太大。”女人歪着頭看了看張本民,笑了下,岔開話題道:“剛纔,你說要我開個價,要不這次就算了,免費怎麼樣?”
“哎喲,今天不行,太累了。”張本民一看苗頭不對,連忙打了個哈欠,“就先認識下吧,我免費送你一程,就當見面禮了。”
女人呵呵着搖了搖頭,“怎麼,這會兒又沒膽了?”
張本民也不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女人似乎是真的有點累,也不再開口。過了幾個路口後,便喊停下車,末了還給了張本民一個紙條,上面有電話號碼。
出於禮貌,張本民把紙條順手裝進口袋,打了個招呼便直接回家。現在滿腦子都是滕智文的事,總想弄清他和那半癱老頭之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心裡裝着事情,情緒翻涌難以入睡,直到天色發亮,才迷糊着睡去。不過也沒睡多會,現在的班不自由,還是相當緊的,畢竟有滕智文在盯着,所以儘管一百個不願意起牀,但也沒辦法。
昏頭昏腦地下樓,在路邊吃了早餐,精神纔好了些。
來到單位,並不在工作狀態。昨晚的事情必須儘快弄清楚,要不心裡頭堵得慌。想到那個女人留下的電話號碼,便從口袋掏出紙條,撥了過去,接通後自報家門說是昨天夜裡送她的出租車司機。
那女人一聽咯咯地笑了,問現在是不是不累了,想做?
張本民說這會兒可不是要做那種事,只是想了解點情況。當然,情況不是白瞭解的,一切和金錢掛鉤,按一次正常收費標準出錢,聊一小時。
女人哈哈大笑起來,問張本民做那事能堅持那麼長時間?
張本民也笑了,說那就聊半小時。
女人說半小時也是很厲害的。
張本民無奈,但也沒辦法,說那就十分鐘。
成交。
見面地點選在茶館,張本民點了美味的小零食,還有可口的飲料。這讓那女人頗有感觸,她安靜地坐着,閉上眼,似乎在憧憬。
張本民沒有打擾她,耐心地等着。
當女人睜開眼時,似乎變了一個人,問張本民想聊什麼。張本民說想了解昨天晚上玉庭賓館的事。
女人又閉上了眼,過了會一抿嘴,說好吧,她願意抖出其中的秘密,但要張本民保守秘密。
張本民尋思了下,說可以,而且不管怎樣,都保證不會給她造成影響。
十分鐘,很快過去。
然而,就是這十分鐘時間,讓張本民大開眼界,驚愕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滕智文帶的半癱老頭根本不是什麼老闆,而是街頭的乞丐!他在利用行動不便的乞丐賺錢!
張本民簡直不敢相信,但那女人說千真萬確,因爲她在金華區步行街口曾經看到伺候過的那半癱的“老闆”,絕對是真正的乞丐,就是趴在裝有滑輪木板車上的那種。
震驚之餘,張本民決定驗證一番。當天中午,便前往步行街口察看。果不其然,他發現了昨晚那個半癱的老頭。
那老頭趴在裝有滑輪的木板上,用戴着破手套的兩手撥地,“呲呲”地到處滑動,不斷乞討。
張本民決定暗中多觀察一番。
沒想到這麼一觀察,還真是別有發現:乞討的收入絕對可觀。
只是晚飯前後,那半癱的老頭就收入了十多塊錢。照這麼簡單算算,一天下來可能會有幾十的收入。如果滕智文控制得好,一天從他身上至少撈個三十塊不成問題。怪不得滕智文把他當“老闆”一樣伺候,原來都是利益驅動。而且還不難推算,像這樣的“老闆”,滕智文應該同時擁有好幾個。
爲了驗證,同時考慮到保險性,晚上,張本民繼續在玉庭賓館門口蹲守。
不過遺憾的是,並沒有等到滕智文。
次日,張本民改變蹲守策略,還是冒點險繼續跟蹤滕智文。
功夫不負有心人,當晚,就有新發現,滕智文服侍的是另一個殘疾人,是個盲人,而且去的是另一家賓館。
第三天晚上,繼續跟蹤,又見到了那個半癱的老頭。
滕智文在穿城河邊的一個窩棚裡,把半癱的老頭抱進車裡,直接去了澡堂。
洗乾淨、換了衣服後,半癱的老頭已看不出乞丐的樣子。隨後,滕智文又把他帶到了一個小飯館,點了兩個菜,還拿出自帶的二兩小酒給他喝。
很快吃喝完,接下來就是玉庭賓館。
這下張本民大概明白了,滕智文至少控制了三名殘疾人,三四天一輪,挨個搞定點“服侍”,以充分保證不出意外。然後,就搜刮掉他們乞討得來的所有錢。也就說,滕智文每天至少要有百兒八十的收入。
真他孃的良心讓狗給吃了,這種錢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