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心想的是,這一次就把邵譽邦給打服。
讓他們以後聽到方寒的名字,都會聞風喪膽。
省的他們無窮無盡的找麻煩。
方寒那堅定而又深邃的目光裡,對那仨人飄過一絲不屑。
隨即聲沉如鐘的說道:“至於那幅書法,經過我的鑑定,爲明朝著名書法家,文徵明的作品!”
此話宛如晴天雷火一般,劈在邵譽邦等人的心頭。
讓他幾人的表情,瞬間呆愣而起。
尤其是邵譽邦,那本來陰沉如冰的目光,好似被狂怒之火捲過的草原,只剩空洞與破敗。
方寒真的鑑定出來啦,只是憑一幅字,就鑑定出作者是誰。
他的歷史與書法的學識,得深厚到何種程度,纔能有如此曠世的造詣?
此時此刻的韓金生,這位北方的首席鑑定師,卻眉眼猙獰,口鼻扭曲。
本來還囂張的驕傲,此時就如那潰塌的山峰,轟然破碎。
反而是那常七古,卻輸不服氣,狠狠的瞪着方寒,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憑什麼說它是文徵明的字?你有什麼根據?”
衆人那驚訝與激動交織的目光,齊齊的看向方寒。
他們急切的想要知道,方寒爲什麼如此肯定,那幅字就是文徵明的?
方寒的嘴角挽起一抹嘲笑,淡然的說道:“如果連你們都不知道那是文徵明的字,你們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鑑定師?既然你們如此好學,那我就教教你們好了!”
“大家都很清楚的是,文徵明不僅是明朝時期,與唐伯虎齊名的畫家,同時也是明朝歷史上,有名的書法家。”
“他早期以仿王羲之的行草字體,以及趙孟頫的楷書爲啓蒙,在晚年的時期,把最爲擅長的小楷字體,推向了歷史的巔峰,到今天爲止,都無人能夠超越!”
“你們的那幅書法,是文徵明晚年辭官回故里,路遇潞河冰封受阻,百般惆悵之中,所寫的一幅寄託思念之情的書法。”
“之所以沒有留名落款,是因爲當時潞河開通,有人大喊潞河開冰之時,文徵明歸心似箭,便把這幅未完成的書法,遺落在店家!”
“店家看到此書法,娟秀大氣,磅礴穩沉,筆筆飄然,字字明清,便知是書法大家所寫,便珍藏下來,纔有了今天的這幅無名落款的作品!”
“文徵明早期的時候拜了很多的書法名家爲師,在他晚年的時候,集各家之所長,融合自身對書法的領悟,創造了名震寰宇的小楷體!”
“因其文徵明嚮往自然,瀟灑于山水之間,性情坦蕩,胸懷萬千,所寫的字,也如那挺秀山巒,正浩輪宇之意境!”
“尤其是晚年,文徵明的書法,已入化境,給後世的書法研究,留下了一幅幅的藝術瑰寶。”
“你們拿來的這幅字,整體美密,筆字勾點,獨具文徵明的楷書特點,在看這幅字的內容,正說的是潞河冰封,歸鄉心切的那番無奈而又淡淡的思念之情!”
“所以,這幅字,就是文徵明的作品,二位鑑定師,現在還有何話說!”
韓金生與常七古,是臉如死灰,神情蕭索,啞口無言。
從頭頂到腳底板,宛如火燒一般,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足無措,目光渙散。
臉被方寒打的是啪啪的響。
邵譽邦雖然還泰山巍然的端坐,可他額頭的青筋都在黯然,破碎的心情中,快速的抽動着。
輸了,這次是徹底的輸了。
不僅輸了賭局,還輸了他邵譽邦的臉。
陸金碩以及每個陸家人,感覺方寒的鑑定,好似熾熱的天氣下,那一抹落灑而下的清涼絲雨,讓他們無比暢快。
臉上激動的笑容,宛如盛開的花瓣,快意滿滿。
方寒的話音,更是在衆人的耳邊,無盡的徘徊。
就好像在他們的眼前,打開了一扇金光燦爛的歷史大門,而那門後,卻是數不盡的傳世瑰寶,輝美爍然。
他們用最響的掌聲,給方寒送去最誠摯的尊敬。
哪怕手心都已經拍紅,但他們的目光,依然充滿了對方寒的欣賞與肯定。
陸敏早已激動的紅了眼眶,緊咬脣角。
若不是有衆人在此,她只想給方寒一個熱烈的擁抱,甚至是一個熱吻,來表達內心的感激。
而方寒卻寵辱不驚,依然是那副淡然自如的表情。
他並不認爲自己有多麼的了不起,只是在幫陸家的同時,順便鑑定了兩件古玩而已。
這沒什麼值得炫耀的。
就在衆人享受着暢快的喜悅時,邵譽邦那冷冷的聲音,也沉沉的響起。
“老陸,這次你贏了,你們陸家有個好鑑定師啊,那幅書法,的確是文徵明的作品,我願賭服輸,不做爭論,老韓,把那幅趙孟頫的書法,拿給陸家!”
此時的韓金生,被方寒蹂躪的失魂落魄,連後腦勺都在發麻。
之前那不可一世,得意洋洋的目光,也在邵譽邦的認輸下,而渙散無神,宛如鬥敗的公雞一樣,眼皮都耷拉下來。
當趙孟頫的書法,呈現而出時,衆人都伸頭伸腦,墊腳張望起來。
如果說文徵明的字是傳世瑰寶,那趙孟頫的書法,就是絕世珍寶。
陸金碩在陸敏的攙扶下,挺着腰板站了起來,激動下的精氣神,讓他的臉上都鋪滿了喜紅。
他微微抱拳,客氣的說道:“承讓了邵老闆,輸贏都很正常,歲數大了,可千萬不能上火啊,否則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
氣的邵譽邦冷冷的挖了陸金碩一眼。
得了便宜還賣乖,什麼東西?
他冷哼一聲說道:“輸就是輸,一幅字,我還是能夠輸得起的,現在那幅字是你的了,這菸袋鍋,也是你方寒的了,老韓,老常,拿上我們的東西,走!”
韓金生跟常七古,又看了眼那趙孟頫的書法,眼角都溼潤出一片的不捨。
這可是邵譽邦的看家寶貝,也是存世極其稀少的寶物。
他們是看一眼,少一眼,可能此生都無法,在看到這樣的好東西了。
陸金碩也呵呵一笑,雖然說的好聽,可他還是嘲諷的看了邵譽邦一眼,沉聲說道:“孫女,你代爺爺把那幅字收下!”
然而就在這時,方寒卻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