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並沒有受到身後那些聲音的影響干擾,專注的進行着手中的動作。
“葉落,你幹什麼!”
男人又是一聲怒喝,疾步衝到她的面前。
葉落看着他,手中的動作似乎加快。不過在他劈手奪過她手中的剪刀之前,她已經徹底剔除那疤痕,隨後緩緩放下手,任由他奪去那把鋒利的染血的剪刀。
銅鏡中,她隱約可以看見自己的血,剪刀上也沾染了很多。
想想後頸那道疤痕其實挺大的,雖然他咬的時候只用了沒多大的力道,也只留下了很小的一道疤。可猶記得當時他說的那句話——
【此疤不除,此情不消。】
於是她硬生生用腐肌的藥物加深了疤痕。
這一年多來,一次次的看,一次次的回憶。
他當時的神態,當時說話的語氣,都被她深深鐫刻在腦海中,鐫刻於心。
而現在,該消除了。
大概疤痕消除了,感情大概也沒有了。或者應該說,感情都沒有了,留着疤做什麼?
上官離曜呼吸粗重的站在她身旁,“葉落。”
他起初以爲她是要自殺,可是現在他纔看清楚,不是自殺,而是剜掉那道疤痕……
那道疤代表什麼,誰不比誰清楚?
“誰讓你這麼做的?”強行忍耐的語氣,壓抑的更顯得狂躁致鬱,“誰準你這麼做的?”
她憑什麼、怎麼敢沒有經過他的同意?
這個該死的女人!
葉落緩緩扭頭,淡淡的看着他。
似乎這削肉之痛,於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平靜冷淡的臉上就連半點漣漪也沒有。
“有些東西看着礙眼,就該棄了。”
一雙美眸如同溢滿死水,再不復往日驚豔明媚,充斥着枯潭般的死寂,面色煞白如紙。
上官離曜的手一寸寸的緊握成拳,太陽穴兩邊的青筋和血管都幾乎要爆出來。
“葉落,你是不是以爲朕不敢殺你?”
他驟然低吼,將嚇呆的秀兒喚回現實。
“皇上,不要!”秀兒剛纔已震的半響沒說出話來,此番被帝王這句話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手忙腳亂的解釋道,“葉姑娘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她只是傷心難過,她太難過了!您有話好好說,只要您哄哄她就好了……皇上,奴婢求您別怪她了,找太醫要緊啊!”
“太醫?”男人薄脣緊緊抿成冰冷的直線,“她連痛都不吭一聲,會需要太醫?”
“姑娘!”秀兒聽出他的言下之意,連忙又回頭去求葉落,淚如雨下,“姑娘您就跟皇上服個軟吧,這是您自己的身子啊,求求您不要糟蹋自己的身子了,奴婢求求您好不好?”
“秀兒。”葉落看着她時,神色才微微變了幾分。
她總算明白,這丫頭是真心爲她。
虛弱的搖搖欲墜的身子蹲下來,扶着秀兒,“你別求他,我不疼,恩?”
秀兒怔怔的看着她,哭的直抽氣,“不……姑娘,奴婢……奴婢求您了好不好?”
上官離曜死死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瞬,臉色卻比她煞白的臉還要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