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自己的腹部,只見那雪白的衣裳正慢慢的被鮮豔的紅色所染,逐漸蔓延出一朵朵色彩豔麗的小花。
其實從前她喜歡亮色系的衣裳,只是當她發現表哥的視線總是停留在這個成日白衣的女人身上,便也在某一日忍不住開始穿白色衣裳,以爲這樣就能換到那個男人另眼相看。
可是,好像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連玉的手緩緩覆在自己的腹部,可是她不敢真的去碰,沉重的刺痛感從那尖銳的刀柄處蔓延,一直到她全身都彷彿在痛。
“花,花惜……你竟然,敢對我……這樣……”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拿刀捅她,竟然敢這樣對她。
她是不是不要命了,她就不怕表哥回來會找她算賬嗎?
連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卻見女人含着笑意的臉上似乎還帶着幾分無所畏懼的坦然,又像是看透一切的決絕,似乎完全不在意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這樣的凜然,連她看着都不禁膽寒。
“沒什麼不敢的,我都說了,只是報仇而已。”
畫惜低眸看着她腹部汨汨流出來的血,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神色間清冷的泛着絲絲事不關己的漠然,“當日你害我的血險些流乾,我卻還救了你一條命,這樣算來你便是欠了我兩次。所以現在我只捅了你一刀,其實你還欠我一次。”
只不過她也同樣的欠了權非逸的命,所以她不能繼續跟連玉計較。
就當是她還的,從此兩清吧。
“連玉,若是你真的愛他,就把你那些惡毒的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收起來。只有當一個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你的惡毒纔會讓他覺得可愛。其他時候,不過是爲自己貼上惡婦標籤而已。”
如果愛,不管對方做什麼都是好的。
哪怕吃醋、哪怕斤斤計較,那都是惹人疼愛的表現。
如果一旦不愛,哪怕只是可憐的站在那裡,也會讓人覺得是在裝可憐……
畫惜早已體味過各種複雜的心情。
她的話看似勸誡,所以連玉懵了一瞬,但是鋪天蓋地的怒火還是涌上來,這女人分明就是在諷刺自己,高高在上的炫耀她能得到表哥的愛,而自己卻得不到!
“你……”
連玉的身子,搖搖欲墜。
院門口,一道墨色的身影映入眼簾,連玉驀地哭喊出聲,“表哥……”
畫惜閉了閉眼睛,嘴角扯出慘然的笑容,只是那抹疼痛卻被她極好的掩藏在眸底,臉上早已是毫無情緒的冷漠,“連玉,你去死吧……”
話音剛落,她的手突然就把連玉腹部的刀子抽了出來!
鮮豔的血色驀然飛濺,甚至有些噴的太遠,直接到了她的臉上和睫毛上。
眼前的視線,似乎也被血染紅。
畫惜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可是站直的身體卻顯得僵硬的很,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明明知道那個男人已經來了,她卻沒有轉過去看他一眼。
以至於錯過了他眼中震驚而沉痛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