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楊家添了新成員,鹿國公大喜過望,榮恩侯也是喜氣洋洋。
花意涵自然住了下來,一來是喜歡這新添的弟弟妹妹,二來是想沾沾喜氣,將心中不愉快的東西全部忘掉。
她忽然覺得她和這對弟弟妹妹真的非常有緣,看着小小的他們,她心中的傷心難過就奇異的被撫平了。
她不會再去想戰天行,也不會去想那天晚上在芙蓉園看到的齷鹺事……
她決定將那個男人,徹底的忘記。
而戰天行,卻是在三天後纔拿到花意涵留下的信,看着信上那濃重的“一刀兩斷”幾個字,他眼前一黑,差點兒就暈倒了過去。
“侯爺侯爺,你怎麼了?”長崢見狀,趕緊將人扶住,一臉的慌亂之色。
“這……這是什麼時候送來的?”戰天行面色蒼白,拿着信問長崢。
“是三天前的晚上,小姐跑到這裡,拿着鞭子在院子裡一陣亂抽,我趕來問小姐發生什麼事,小姐什麼都沒有說,就留下了這封信然後走了。”
“既然是三天前的,爲什麼你現在纔給我?”戰天行幾乎咆哮起來。
長崢嚇了一跳,“侯爺息怒,是小的錯,小的不知道侯爺那天晚上回來了,第二天一早侯爺進了宮,之後又一直在軍營沒有回來,這封信小姐留下並沒有說是很急的信,所以……所以……”說着說着,長崢就發現自家侯爺的臉色已經難看無比了,心中禁不住沉甸甸的,難道,他是耽誤了侯爺的大事了嗎?
小姐也真是的,如果真的那麼着急的話,爲什麼不說一聲啊,如果告訴他很着急的話,他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侯爺,然後將信呈上啊。
戰天行推開長崢,身子搖晃了一下,然後扶着桌子才站穩。
長崢一臉擔憂的看着他家侯爺,卻見他家侯爺忽然悲憤的吼了一聲,然後掄起拳頭狠狠的打在桌子上,頓時,轟隆一聲,桌子四分五裂!
“侯爺……”長崢嚇得面色一白。
“出去!”戰天行閉上眼睛,痛苦的吩咐。
長崢站了片刻,終究是眼巴巴的出去了,“侯爺,小的就在外面候着,您有什麼吩咐叫小的一聲就是。”
“滾!”戰天行怒吼!
長崢嚇的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房間裡,戰天行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將信展開,將信上的每一個字都認真的看了一遍,最後自嘲的笑了一聲,“花意涵,你可真夠狠的!”說完之後,雙手將信揉成一團,片刻之後,化作齏粉散落。
此刻的戰天行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被焚燒了一般,那種滋味,比之前任何一次和她鬧矛盾說以後不相見還要難受……
因爲這一次,他們估計是真的走到頭了。
可是,爲什麼,他心中如此不甘。
她不是說喜歡他,此生非他不嫁的嗎?
她不是說她心中只有他的嗎?爲什麼現在這麼輕易的就要說分手?
難道就因爲他質疑她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可是,中秋那天的事,她不是應該給他一個交待的嗎?
是,花家出了事,她忙不過來,可是,他不是一直在等着她的解釋嗎?
他承認那天他太生氣了,說話不好聽,可是,他那不是心中犯堵嗎?
後來得知她在背後操控那些事的時候,他真的是心驚膽顫啊,正怕太子發現是她在鬧鬼,然後找她麻煩,結果,他好心好意的幫她遮掩,她倒好,直接過來就找他打了一架!
現在又什麼都不說就要一刀兩斷,這算什麼……
他知道她和太子沒有什麼,要不然也不會專門和太子作對,可是,太子喜歡她是事實,想要娶她也是事實,原本說好在宮宴上要拒絕太子的,可是,他們非但沒有拒絕,離開的時候,還上了同一輛車……
這難道不應該給他一個說法,一個交待嗎?
戰天行想不通,想不通爲什麼花意涵這樣那輕易的就放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這兩年,他們分分合合,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事,他對她是什麼樣的感情,她難道不知道嗎?
之前他們不是一直在努力嗎?爲能走到一起在想辦法嗎?爲什麼現在忽然要一刀兩斷!
戰天行只覺得天崩地裂了一般,心裡難受得無以復加,身上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偏偏體內又激·蕩着一片怒火,“來人,給我拿酒!”
外面候着的長崢聽了,趕緊應了,吩咐下人去拿酒,心中卻擔憂不已,怎麼辦?怎麼辦?侯爺這樣是不是要去一趟鹿國公府,讓小姐過來一趟,讓她看看侯爺啊?
可是,剛纔侯爺又分明是看了小姐留下的信纔會情緒不佳的啊?
長崢在門口左右爲難,不知道如何是好,請還是不請,他拿不定主意。
“管家,侯爺這是怎麼了?”紫秋送來酒和小菜,擔心的問。
長崢搖搖頭,“估計又和小姐鬧彆扭了。”
紫秋一聽,嘆息一聲,無可奈何的樣子。
他們家英明神武的侯爺總是在遇到小姐的事變得情緒不穩,只是,這種男·女·之·事,他們這些外人也幫不上什麼忙,也只能幹看着。
“這次好像和之前有點兒不同。”長崢送了酒出來,眉頭皺得更緊了。
哪點兒不同,他也說不出來,只是覺得,這次他家侯爺好像更傷心,更難過。
嘆息一聲,忠心耿耿的管家繼續站在門口,隨時等候主子的吩咐。
在戰天行這邊醉生夢死的時候,花意涵那邊,太子雖然被最近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可是,鹿國公喜得孫子孫女,他當然還是要上門恭候一番的。
花意涵看着漱玉公主和兩個孩子睡了,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間。
結果,出來就看到白佑天在她舅舅楊榮的陪伴下在花園裡賞菊。
看到花意涵出現,楊榮兒二話不說,將太子扔給了花意涵來招待,他自己鑽進房間看他的三個寶貝了。
金秋十月,天氣正好,院中菊·花開得甚好,雖然不如觀音廟前的好,但是,也勝在精緻。
可是,這樣一番良辰美景,卻要陪着一個自己討厭的人,花意涵表示心
中很鬱悶。
而白佑天卻彷彿沒有看到她的鬱悶一般,笑容無比的燦爛,“聽聞這次漱玉公主能夠母子平安,全靠了二小姐及時相助啊。”
“巧合而已。”花意涵淡淡的說。
“二小姐心情不好?”白佑天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花意涵挑眉,“殿下看錯了吧,我心情很好。”
“是麼?但是,我看二小姐雖然笑着,可是,眼底更多的是卻落寞和傷心呢。”
花意涵詫異的看向白佑天,卻又很快低頭,“殿下說笑了,漱玉公主生了兩個寶貝,我多了弟弟妹妹,自然是開心的,怎麼會傷心落寞呢。”就算有,她也不會承認的啊。
白佑天笑了笑,並沒有深究這個問題,和她並肩而立,然後將話題給轉開了,“對了,本宮今天聽說,太宰何大人的千金這兩天和威武侯走得很近呢,好像是之前威武侯在街上看到一匹驚馬,拉着馬車狂奔,威武侯以一己之力將馬兒降住,救了馬車裡的人,而馬車裡的人,正是何大人的千金,正所謂英雄救美,美人愛英雄啊,如果兩人能在一起,也是一段佳話,二小姐說,是不是啊?”
這幾天,花意涵都刻意的不去想那個人,因爲一想起來,她心裡就難受無比。
可是,今天太子的話,無疑又是在她心上插了一把刀。
如果說之前和芙蓉園的花魁娘子是逢場作戲,是男人的發泄,那這位何小姐呢,那是不是就是郎情妾意,你情我願,兩情相悅……
白佑天看着花意涵臉色越來越難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再說話,只是眼中閃過得意之色。
何大人的千金也是個絕色美人,溫柔如水,是個男人都難以拒絕的。
送走太子之後,花意涵左思右想,還是忍不住讓人找了丹布,要丹布去威武侯府看看。
可是,丹布離開之後,她又開始生自己的氣,不是已經和他一刀兩斷了嗎?不是已經和她沒有關係了麼?
她現在又讓人去看什麼呢?他現在愛和誰在一起,關她什麼事!
將自己暗罵一通之後,心情不佳的她離開了鹿國公府,回了家。
晚上的時候,丹布找來,說威武侯這兩天都沒有去軍營,也沒有上朝,說是生病了,太宰何大人的千金每天都去看望,一待就是一天……
聽着丹布的彙報,花意涵閉上了眼睛,無力的揮揮手,不知道爲什麼,幾天沒有落的眼淚又洶涌了出來。
她狠狠的將腦袋埋在被子裡,她知道哭泣是最沒用的表現,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啊!
花意涵,你個傻瓜,人家根本就沒有把你當一回事,你在這兒傷心落淚,人家卻一邊和花魁娘子翻雲覆雨,一遍和千金小姐談情說愛,你就算傷心死,人家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小七和秋荷看着牀上哭得渾身顫·抖的花意涵,又是着急又是不知所措,“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丹布來彙報的時候,兩個丫頭守在外面,什麼都不知道,這會兒看着花意涵這麼哭,都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