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琛凡就不幹了,他立馬跑到了瓊歌的跟前瞪大了眼睛說:“誰說的!秦芳上次分明是答應了要嫁給我的!她還說這輩子非我不嫁了!我也非她不娶!”
瓊歌打趣兒地問道:“琛凡啊,有件事兒我一直沒想明白。秦芳這個丫頭脾氣差的要命,你究竟喜歡她什麼?”
說起秦芳來,琛凡便是滔滔不絕了,瓊歌瞧見琛凡的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他說:“少爺您與少夫人成親那會兒,我是看着秦芳把夫人給扶到少爺您身邊來的,當時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少夫人身上,大概就只有我注意到了少夫人身邊那個瘦小的女子了。”
“我看見她扶着少夫人走過來的時候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是把少夫人給磕着碰着了。這些其實沒什麼特別的,並且她是個看上去瘦小柔弱的女子,但我就是覺得這個姑娘一點兒都不特別。”
“後來還真沒想到,這姑娘果真不是一般女子!她爲少夫人打抱不平的那股勁兒着實是震撼到我了,從前我從未見過那個做丫頭的敢這麼同主子說話,當時我看見她跟少爺您頂嘴的時候,我心裡還偷着樂呢,只覺得這個姑娘很特別。”
“她脾氣是差,還不只是那麼一點兒,而是很差,非常差,差到極致的那種差!只要是有一點兒不順她心意的事情,她就跑過來拿我當出氣筒,可即便是這樣,我也仍然覺得她就是我要找的那個姑娘,我甚至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忍受她這個臭脾氣的人就是我了。”
“但是少爺,你若真的問起我喜歡她什麼,這個我還真是不好說了。”琛凡轉身看着瓊歌說道。
瓊歌不解,問道:“這是爲何?”
“因爲她的一切我都喜歡,所以我挑不出我最喜歡她哪裡,什麼地方,在我眼裡,她就是最好的。”
琛凡的這一番話讓瓊歌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對秦芳的那一種情深意重。此時此刻,他想到了自己,自己與琉璃雖不是最初認識就是一眼對上來感覺的那種,但也算是日久生情的一對兒,只是不知不覺中,他們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至今走到了這樣的一種地步。
瓊歌因此嘆氣,感慨,悔恨。
這時琉璃從房裡出來了,瓊歌就趕緊轉身看她,並迎上了前去,問道:“娘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琉璃看了瓊歌一眼後輕輕地說道:“沒什麼。”
她又叮囑了丹娘好好照顧夫人之後朝着後院兒走去了。瓊歌看了看琉璃的背影又看了看丹娘,丹娘仿若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他便追上了琉璃的腳步,陪着她往後院子慢慢走去。
琉璃走到了樹蔭下的石凳前坐下,瓊歌也挨着她坐了下來。一時之間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琉璃也只是擡着頭看着樹葉在暖風中微微搖曳,隨後恢復平靜。
這裡正是當日涼安與自己發生正面衝突的地方,那日涼安同自己說了許多許多自己從前的故事,而她並不在乎涼安在說些什麼。只是涼安所說的一切琉璃都聽在耳裡,那時覺得涼安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可後來當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若不是那日涼安在瓊歌的耳邊嚼了舌根,今日她與瓊歌坐在此處必定是恩愛無比的。倘若站在瓊歌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那時候他一定是被嫉妒矇蔽了雙眼。
因爲愛,所以嫉妒,因爲在乎,所以害怕失去。
四周都安靜極了,瓊歌正思索着該找些什麼東西來同琉璃聊聊天兒時卻忽聞琉璃開口說道:“琛凡,秦芳,你們倆也許久沒見了,單獨去走走、說說話吧。”
琛凡聽到琉璃這麼說可高興了,連忙牽起秦芳的手衝着琉璃說了聲兒“謝謝少夫人”就離開了。這一句“少夫人”傳入了琉璃的耳中竟是讓她覺得苦澀。
“我不再是葛家的少夫人之後又來過葛家幾回,每回聽下人們喊我一聲‘少夫人’,我這心裡就不是滋味。”琉璃說。
琉璃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她當真願意回到葛家?
瓊歌說:“琉璃,你永遠都是我葛家的少夫人。”
琉璃擡眸看他,眼波流轉間瓊歌瞧見了琉璃的眼底有一抹溫柔仿若是等待着他的觸碰。琉璃說:“早前你來沈府找我時所說的那句話你還記得嗎,你說你後悔了,還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了,那時候你對我說,你不後悔。”瓊歌沉聲回答。
“當我將那一紙休書遞給你讓你簽字畫押的時候,我就已經後悔了。”琉璃說。
只是瓊歌,我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說,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對我的感情。我覺得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只有時間才能給我答案。你再容我想想吧。
熱鬧的集市上,琛凡牽着秦芳的手毫不避諱地走在街上。秦芳顯得有些害羞,她試圖抽出手來,卻不想琛凡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放開,因此引來了周圍行人的注目。秦芳低着頭紅了臉小聲說道:”琛凡,大夥兒都在看呢,趕緊鬆開。”
琛凡卻不以爲然,牽着秦芳的手在大街上這邊走走那邊走走,並且說:“上次在大街上咱們是又摟又抱的,旁人也只是看看並未說什麼,這會兒只是牽個手罷了,你這般緊張做什麼?話說回來了,日後我可是要娶你爲妻的!我牽着我自個兒的女人的手上街,什麼時候要看他人臉色了?”才
聽琛凡如此說道,秦芳的臉蛋兒便愈發地紅了,她說:“我什麼時候要成爲你的女人了!別瞎說!這麼多人看着呢!”
“唉秦芳,你可不能反悔啊!明明答應要嫁給我的,你要嫁給我可不就是我的女人了嗎!怎能轉眼就不認了呢!更何況咱們走咱們的路,跟旁人有什麼關係!嘴巴長在他們臉上,他們愛咋咋地!”琛凡搖晃着腦袋說。
秦芳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且說:“琛凡,你何時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了?”
琛凡朝秦芳咧嘴一笑,說:“可不都是跟你學的嘛!”
一路上琛凡都拉着秦芳左逛逛右看看,時而問她吃不吃糖葫蘆,時而問她喜不喜歡這支簪子,又問她這些花兒漂不漂亮,再問她胭脂水粉香不香。琛凡想給她買好多東西但都被秦芳給攔阻了,秦芳說:“太費錢了,我不要。你若真想送給我些什麼東西,那就陪着我多走走。”
“因爲大小姐和少爺之間的原因,咱們倆人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我想和你多呆一會兒,你別總是想着給我買些什麼東西,我都不要,我只要你陪着。”
城南——
錦瑟被馮府的大花轎擡到了馮府的大門口,馮府上下所有人都站在門口迎接着這一對金童玉女,在韶華將錦瑟從花轎中牽出來的時候,馮老爺和馮夫人都笑的合不攏嘴了。
過了拜天地的流程之後,錦瑟便被人牽去了新房。她們說新郎要到晚上纔來新房掀新娘子的紅蓋頭,錦瑟便一直坐在房裡不敢出聲兒。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錦瑟的耳朵裡聽到的不是外頭的喧鬧聲,而是自己肚子裡傳來的“咕嚕咕嚕”的叫聲。
“糟了,肚子餓了……”
她偷偷掀起了紅蓋頭,四下看了沒有人之後方纔起身來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桌上擺放着的許多的雜碎零食,錦瑟的口水都要滴下來了,她挽起袖子伸手就抓了一個饅頭吃着,邊吃還邊說:“反正離韶華回來還有幾個時辰,倒不如先把肚子給填飽了先。”
這才坐下去沒吃一會兒呢,房門就從外推進來了,錦瑟被嚇了一跳,嘴裡還嚼着饅頭呢就愣愣地看向了門口進來的人,待到定睛一看是梓心的時候方纔大舒了口氣繼續吃着。而當梓心瞧見錦瑟坐在桌前大口大口吃着饅頭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二小姐!你怎麼在這兒啊!怎麼能吃饅頭呢!”
看着梓心就要抓狂的模樣,錦瑟趕緊放下了手裡的饅頭然後看着她,說:“我肚子餓就坐下來吃點饅頭……怎麼了嗎?”
梓心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這是錦瑟又撅着嘴說了:“這東西放在這兒可不就是給人吃的嗎,我肚子餓了要吃東西自然就找到它們了。”之後就拿起還沒吃完的饅頭繼續吃着,還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小酒抿了一小口,然後說道:“不過這酒配饅頭的味道倒是蠻不錯的!”
梓心見錦瑟喝酒了就趕緊上前奪過酒杯和酒壺,說:“二小姐!你吃了饅頭也就算了,還喝酒!你酒量那樣差,萬一喝多了不省人事,待到晚上洞房花燭可怎麼辦啊!趕緊地,饅頭吃完了就回去坐着,我得把這兒收拾收拾。”
錦瑟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梓心不讓自己吃別的東西,但也沒有問,她把手裡的饅頭吃完之後又伸手抓了一塊兒糕點往嘴裡塞,這嚼着嚼着突然就噎住了!
看錦瑟這般難忍的模樣,梓心方纔給她到了一杯酒讓她趕緊喝下,隨後便說什麼也不讓她吃任何東西了。
洞房花燭之夜,韶華比想象中更要早一些回房,聞得房門被打開的聲音,錦瑟的心不由地緊張起來。當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錦瑟繃直了身體。
韶華掀起了錦瑟頭上的紅蓋頭,他俊秀的臉龐映入錦瑟的眼中,錦瑟看着他的模樣不禁微微低頭,紅了臉頰。韶華坐下身來看着錦瑟白裡透紅的臉蛋兒含笑喚了一聲:“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