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被包裹得不成人形,嶽朦朧依然能夠一眼就認出,那人,正是自己辛辛苦苦尋找的歐陽迎風。
此時的歐陽迎風,整個身子被一株巨大的樹包裹着,身子乾枯得只剩下一層可憐的皮,包裹着那身骨頭,已經沒有了人樣,如果不是嶽朦朧對他足夠熟悉,根本不敢想象,這位就是自己心愛的男人。
看到這樣的歐陽迎風,嶽朦朧雙眼瞬間被水霧瀰漫,她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心中深情呼喚:“迎風!迎風!你可千萬要撐住啊,朦朧會想辦法儘快靠近你,給你幫助的。”
她目測了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從自己所站的位置到歐陽迎風被包裹的中心位置,只怕還需要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
因爲,隨着距離核心越近,那種生機帶來的危險就越強烈,如果她冒然前進,不旦救不回丈夫,自己反而會跟着搭進去,這樣一來,只怕他會比自己還心疼。
她停在原地,深情的看着被巨樹包裹的歐陽迎風,心疼的喃喃低語:“迎風,你能夠感受到朦朧的到來嗎?如果能夠感受到,你就一定要堅持下去,讓我有機會救你出來。”
嶽朦朧深吸口氣,把內心的焦急強行壓制下去,盤膝坐下,調息運功,讓自己儘快進入深度感悟之中。
雖然此時的歐陽迎風已經成爲了那樣,但她能夠感受到,他的生機並沒有斷絕,這證明,他,還活着,而且他內心還有一份執著,在支撐着他,堅強的活下去。
嶽朦朧如果想要救他,就必須讓自己有抵抗這種濃郁生機的能力,只有這樣,才能起到應有的作用。
夫妻倆相隔近萬米距離,就這樣安靜的遙遙面對,雖然誰也沒有睜開眼睛,但似乎,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的心跳,逐漸融入同一節拍,與那株巨大的古樹之間,產生了某種奇妙的聯繫。
夫妻倆都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們的心跳與古樹之間的聯繫越來越緊密之時,意識之中,兩倏地睜開眼睛,正巧看到思念並牽掛的彼此。
“朦朧!”歐陽迎風深情且不確定的呼喚着,大手擡起,想要去撫摸下近在咫尺的佳人,可卻擔心這又是一個夢。
“迎風!”嶽朦朧深情的迴應着,撲向他寬厚的懷抱。
看到他此時的反應,她知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確定,在他面前的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的懷抱,已經好久沒有給她享受過了,她想念他的擁抱,想念他對自己點點滴滴的好,想念他黏着自己的感覺。
“朦朧!”聽到她深情的呼喚,看到她向自己撲來,歐陽迎風展開懷抱,把她擁進懷裡,深情呼喚着,眼淚刷刷流。
嶽朦朧把自己的頭使勁往他懷裡拱了拱,彷彿想讓自己與他融爲一體般,眼淚撲簌簌的洶涌而出。
“我不是在做夢吧?”歐陽迎風緊緊擁着懷裡的女人,寵溺的親吻着,口中胡亂的喃喃自語着,“朦朧,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我得貴人相助,才找到你們大家。”嶽朦朧依偎在他寬厚的懷裡,把自己這些年的經歷跟他講述了一遍。
雖然她沒有說明相助的貴人是誰,但同樣聽得歐陽迎風吹噓不已,最後,聽說,她經歷了千辛萬苦,才找到這裡,看到自己,歐陽迎風心疼的捧着她的小臉,深情的吻了下去。
這一吻,深入纏綿,彷彿想要把分別這些年的所有積壓情緒,都全部傾瀉出來。直吻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朦朧,你說,你離我還有萬米距離?”直到徹底宣泄了積壓多年的情愫之後,歐陽迎風這才擁抱着她,追問道。
嶽朦朧汗淋淋的迎着他灼熱的目光,乖巧的點頭:“嗯,當時,我經歷了好幾個月的努力,纔來到這裡,看到你,可我卻發現這裡危險無比,如果再前進一步,我就很可能會被這濃郁的生機撐爆身體,所以就地坐下修煉起來。”
“那現在你是怎麼過來的?”歐陽迎風聽到她的解釋,忙推開她些,仔細查看着她身體,焦急的問,“快點感受一下,你身上有沒胡哪裡不舒服的,快點,有哪裡不舒服的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千萬不要獨自承受。”
嶽朦朧拉住他,溫柔的笑着說:“迎風,不要緊張,我覺得,我們兩個現在不是真正的在一起,只是一種意識上的交流,是我們相隔不遠,共同進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
“這樣嗎?”聽到她這樣解釋,歐陽迎風緊張的心才稍微安定下來,不確定的追問,“朦朧,你可不要隨便糊弄我。”
嶽朦朧甜甜的笑道:“我糊弄你有好處嗎?放心吧,我們只要從這種狀態中清醒過來,就可以看到彼此。”
“好,我們一起出去,我想你了,親愛的,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在怎樣的思念中熬過來的。”歐陽迎風緊緊擁着她,火熱的脣不停落在她嬌嫩的臉蛋上。
“我知道,我知道。”嶽朦朧熱烈的迴應着他。
他思念她,她又何嘗不思念?當從那個沉睡中醒來之後,沒有第一時間看到他,她自己都不知道內心是多麼焦急。
“咚!”一聲沉悶的聲響,彷彿是兩個人心跳合奏出來的音符,又彷彿不只是兩個人的。
總之,這樣一個聲音,把兩個沉浸在深度傾訴的靈魂,給生生分隔開來。
嶽朦朧倏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果然還在萬米之外,而視線裡,歐陽迎風的身體,已經重新凝聚了生機,之前那種皮包骨頭的悽慘模樣,早已消失不見,此時的他,皮膚光澤,彷彿新生嬰兒般白皙瑩潤。
只是,他的眼睛,卻並沒有睜開,彷彿,此時的他,還在經歷最後,最艱難的關卡,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清醒過來。
看着這道令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嶽朦朧緩緩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