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歐陽迎風臉頰上顯露的疲憊之態,嶽朦朧內心一痛。這段時間以來,因爲她的身體狀況,讓他時刻牽掛。
無論他在哪裡,無論多麼忙碌,他總會在忙完後第一時間趕回家,只爲看到她依然安好。只爲心裡安心。
嶽朦朧眼角含淚,小手輕輕擡起,想要去撫摸下他疲憊剛毅的臉頰,卻在即將觸碰到他之前,生生停在了半空。想到他難道睡得如此香甜,如果自己去觸碰他,把他驚醒來,只怕又睡不着了。
她悄悄收回手,心中呢喃:“迎風,謝謝你這麼細心的待我!自從嫁給你之後,朦朧就沒有機會真正替你着想過。如今我這身體更是讓你無法放心。是朦朧不好,朦朧讓你擔心了。”
“你放心,朦朧會努力讓自己康復起來,讓自己的身體快點恢復曾經的健康,和你共同把家族事業打理好。替你分擔身上的重擔,減輕你心理的負擔。”
她輕輕動了動身子,歐陽迎風似乎是出於本能的,把放在她身上的胳膊及腿,輕輕擡了擡。嶽朦朧趁着這個機會,把一隻枕頭放進他懷裡,自己則抽身起來。
看看外面的光線,這裡全是燈火,分不清時間。她拿起牀頭上的腕錶,看看時間,凌晨五點半。
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來到陽臺上,把房門關好,這才轉身觀察這裡的情況,看到這裡有一張花崗岩圓桌,在圓桌周圍,還有幾張圓凳。嶽朦朧做了幾個深呼吸,盤膝坐在圓凳上,開始打坐修練起來。
她小心翼翼運行着家族功法,和之前三個多月一樣,內力經過傷口附近的時候,就會傳來鑽心的疼痛。讓她呼吸都不順暢,幾乎要窒息了般難受。
冷汗從她身上冒出,很快溼透了衣衫,但她渾然不顧。
她身上的傷口雖然在父親的丹藥修復下,看起來已經完全好了,但只有他們這些修練中的人才明白,好的只是皮肉,是表面。但經脈卻不那麼容易好。尤其是被郝家那種變異鐵砂掌傷到內臟的地方,更加不容易修復。
嶽朦朧咬緊牙關,忍受着身上傳來的那種無法忍受的痛苦,小心翼翼控制着內力一點點去衝擊曾經斷裂過的經脈,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經脈慢慢得到恢復。
否則,一旦任由這樣下去,她的經脈將徹底忘掉,再也無法恢復過去的健康。
嶽朦朧忍受着身體上傳來的疼痛,身子微微顫抖着,內置一點點運轉過去,去衝擊被阻塞的經脈。哪怕每次只能衝開一點點,也是一種進步。她相信,只要自己不放棄,終有一天會徹底把阻塞的經脈衝開的。
這三個多月,每天早晨她都會爲自己的健康而忍痛努力,有時是在半夜,有時是趁着歐陽迎風出去辦事的時候,無論如何,她都要讓自己快點好起來,避免心愛老公整天擔心。
時間就在這種痛苦中緩慢過去,嶽朦朧感覺自己身上的力量已經完全用盡,她不敢繼續下去,如果再繼續,只怕經脈沒有衝開,反而讓自己傷上加傷,造成適得其反的負作用。
她緩緩收斂了功法,身上的疼痛也在功法退去的時候,慢慢消散開去。當疼痛褪盡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疲憊,整個人都已經虛脫,意識幾乎陷入昏迷。
但爲了不讓歐陽迎風醒來擔心,她必須堅持着回到牀上去,讓他看到自己在乖乖的休息。
可當她想起身的時候,身子一軟,整個人從圓凳下倒下,如果就這樣倒下去的話,一定會造成很大動靜,驚醒熟睡中的男人。她輕咬舌尖,讓疼痛刺激自己的意識,讓意識控制自己的身體。
可惜,由於今天她太過執著,產生的疲憊,已經不是這點小小的疼痛能夠緩解過來的。身子最終還是無力的倒了下去。在意識即將沉睡的前一刻,身子跌進了一個熟悉寬厚的懷抱……
“朦朧!”歐陽迎風本來睡得相當香甜,連嶽朦朧什麼時候起牀了他都不知道。
可突然間,心中產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警兆,歐陽迎接猛然睜開眼睛,往懷裡看去,看到自己抱着的,竟然只是一隻柔軟的枕頭。他驚出一身冷汗,翻身從牀上跳起來,四處張望,正好看到嶽朦朧的身子傾斜下去。
他什麼也不顧,立即衝了出去,剛好把她即將摔到地板上的身子摟進懷裡。看到她蒼白的臉色,還有身上被汗水溼透的衣衫,歐陽迎風的心說不出的痛。
“你這傻瓜,在做什麼?”他忍不住心疼的責罵,轉身快速回到房間裡,把她小心翼翼放進被窩裡,找來乾毛巾,替她仔細的擦拭着身上的汗。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嘩嘩的往下流。
替她換了身乾爽的衣服,歐陽迎風這才坐在她身邊,輕撫着她蒼白的有面頰,心疼且無奈的低語:“你這樣不會照顧自己,叫迎風怎麼放心得下。爲了去替你報仇,迎風需要離開你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
歐陽迎風本來就不放心把她留在家裡,獨自出去辦事。可現在看到她揹着自己,偷偷修練,還把自己修練得如此虛弱,叫他怎麼放心得下來,又怎麼捨得留下她,孤單的在家裡等着自己。
想到這裡,他抓起牀頭櫃上的手機,給岳飛揚打了過去。電話剛剛接通,他直接開口:“我暫時不想去報仇了。在朦朧身體沒有完全康復之前,我不會留下她,獨自去做那種危險的事。”
“發生什麼事了?”聽到他這話,岳飛揚好看的濃眉蹙了下,沉聲問。
歐陽迎風把剛纔發生的事跟他敘述了一遍,然後說:“我知道朦朧爲什麼會這樣揹着我修練,但我不放心把這樣的她獨自留在家裡,真的不放心。要麼換個時間,要麼換個行事計劃。”
如果爲了報仇,讓嶽朦朧得不到最好的照顧而出現任何閃失,歐陽迎風都覺得這是不明智的選擇。在他心目中,嶽朦朧是放在第一位的,任何事在她的安全面前,都必須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