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朦朧頓了頓說:“別人拿我的生命當兒戲,甚至爲了減少幾大家族之間的競爭力,他們派出家族優秀後輩來擊殺我,的確是他們不對,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
“但我還是不希望,你們也學他們那樣的強勢霸道,把別人的生命當兒戲。更不希望你們也去把無辜的人拿來爲我出氣。”她捂住他想要辯解的嘴,繼續說:“在我心目中,無論是誰,都沒有權利隨便決定別人的生死。”
“無論你們能夠對郝家造成怎樣的打擊,終究不是什麼正當的手段。而青嶽爺爺願意支持你們,爲了,也是郝家帶來的利益,或許,他站在你們這邊,也是爲了給郝家一點壓力,讓郝家給岳家一點賠償也不一定。”
說完,她充滿期待的看着歐陽迎風,柔聲問:“我說這麼多,是不是也改變不了你們的計劃?”
歐陽迎風吻了下她的臉頰,這纔開口:“朦朧,你知道在你重傷住院那段時間,我有多麼難過嗎?你知道如果你沒有醒過來,我會做出什麼選擇嗎?你知道如果沒有你,迎風會變成什麼樣嗎?你知道……”
他一連問出無數個你知道。嶽朦朧的心被他這些話狠狠的震動了。
她知道他對自己好,也知道他把自己當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角色,但她真的沒有去想過,如果自己真的不在了,他會怎麼樣?更沒有想過,沒有自己的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等嶽朦朧回答,歐陽迎風又說:“當爸爸跟着哥去煉製丹藥期間,二叔和青嶽爺爺先後幾次說你已經沒有時間,等着爸爸的丹藥煉製成功了。你知道當時我是什麼心情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多大變化,但嶽朦朧卻聽得出,那個時候,當他聽到爺爺和二叔這樣的結論,他有多麼絕望。
她的心,在這一刻,竟然彷彿被人狠狠的揪着般,疼,疼得厲害,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裡閃爍。
這幾個月,歐陽迎風一直沒有跟嶽朦朧說起過這件事,嶽朦朧以爲,他只是覺得那幾天的她只是安靜的睡了一覺而已,根本沒有發生什麼無可挽回的大事。
可她哪裡想到,他不說,是因爲他內心在恐懼,恐懼到他連提都不敢提起。他怕自己現在感受到的幸福,看到的她,都只是他太想念她而產生的夢境,讓他不敢有半點馬虎,就怕稍有不慎,她就會從自己夢中消失。
她出院以來,他時刻都把她看着,即便自己有不得已的事必須離開,都會仔細在她身邊留下最可靠的人守護。爲了就是可以時刻知道她還安好,不讓她出半點閃失。
可她卻爲了那些曾經差點要了她命的人求情,讓他放過那些差點把她從自己身邊搶走的傢伙。叫他怎麼能夠冷靜?又怎麼能夠不好好跟她說說,她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多麼重要。
嶽朦朧伸手,疼惜的輕撫着他的臉頰,輕聲說:“迎風,我……”
歐陽迎風擡手,握住她放在自己臉上的小手,深情凝視着她說:“朦朧,你知道嗎?在得知你已經沒救的時候,我已經做好隨你一起赴黃泉的準備了,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已經準備好了。”
嶽朦朧心疼的搖頭,眼淚啪啪的往下掉,她咬緊嘴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不讓他做那樣的傻事。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用力搖頭,叫他不要這樣說,更不要這樣做。
歐陽迎風雙手捧着她的臉,拇指輕輕替她擦着眼淚,柔聲說:“朦朧,你不要哭,我當時也沒有哭。因爲,當時我才真切的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也是那個時候,我才清楚,如果世界沒你,我的人生將沒有色彩。”
“我安靜的躺在你身邊,緊緊抱着你,只希望,在我們共同奔赴的黃泉路上,沒有任何妖魔鬼怪可以分開我們。”他像在說別人的事般,平靜得可怕,“當時二叔和青嶽爺爺都被我嚇倒了。”
“後來,青嶽爺爺決定用一種很霸道的藥先把你的命保住,我才稍微恢復了些。”歐陽迎風把她受傷後,那最後關鍵時刻的事情,給她詳細的描述了一遍。
“迎風!”嶽朦朧終於哭出聲來,雙手緊緊抱着他,頭深深埋進他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邊哭邊心疼的低聲責罵:“你怎麼可以這麼傻?怎麼可以這樣?我不要你跟着我去死,就算我死了,你也要給我好好的活着,你敢不聽姐的,姐就算做鬼也不饒了你。”
歐陽迎風聽到她這話,噗嗤笑了起來,調侃的說:“我都跟着你一起走了,你做了鬼,我不也做鬼了嗎?”
“噗嗤。”嶽朦朧也忍不住,被他逗得笑出聲來,眼角還掛着沒有掉下的淚,嘴角含笑,小手用力敲打在他身上。
歐陽迎風任由她的小拳頭落在自己身上,心情愉快的說:“老婆,自從遇到你之後,迎風就決定黏到底了。所以,你休想甩開我,獨自遠遁。”
“那現在呢?你要甩開我,獨自去冒險,就不准我跟着了。”嶽朦朧凝視着他,一下子把他堵得老臉通紅。
歐陽迎風訕訕的笑了笑:“這個,朦朧啊,這次不同嘛,你現在處於靜養狀態,我怕旅途勞累,影響你康復啊。”
“哼!”嶽朦朧輕哼一聲,噘着小嘴兒說,“我就知道,你和哥他們一樣,就是嫌我給你們拖後腿嘛。”
“沒有的事。”歐陽迎風忙表達自己的態度,“如果不是太遙遠,聽青嶽爺爺說,這裡到郝家,大約有一千五百公理,這段距離,如果你跟着去,真的會很辛苦。”
“我不管,反正,我甩不開你,你也休想甩開我。”嶽朦朧拿出女人不講理的手段來,霸道的說,“總之,這輩子,你都休想再脫離姐的手心,我要跟着,無論你去哪裡。”
“這……”歐陽迎風看着她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沒有辦法置她於不顧。他正要答應下來,聽到有人在外面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