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君墨影不禁覺得她有些可憐。
眸光微微眯了眯,視線不由自主地往屏風後面瞟了一下,看不見後面那人,卻很奇怪的可以感受到那人此刻的沉痛的心情。
“這些話,你該留着去問他。”君墨影薄脣微微一抿,沉吟半響,最終卻還是道,“你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只是因爲曾經招惹過,而他如今非你不可了,所以想要脫身,也就沒那麼容易了。”
他如今非她不可了,所以她便再也無法脫身。
多麼強盜的邏輯。
紅玉眼前一黑,整個人眩暈地晃了晃,她怎麼會天真地以爲自己沒錯就行了呢,想當初,他想要鳳淺的時候不就是想方設法甚至不惜拿整個南越去賭?所以如今要她,犧牲孃親一人又有何妨。
他們這樣自小長在皇家的男人,大概都是這樣的吧。
紅玉擡頭看了他一眼,寥落彎脣,笑得整個人身上都蔓延着苦澀的氣息,“陛下說的對,我招惹了他,就已經是我的錯了。”
君墨影眸光凝了凝,“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擺脫不了他的糾纏,那就在他的庇佑下生活,就和你在東闌一樣,有何不好?權勢地位、自由親情,你什麼都會有,包括他——也只能對你言聽計從,南越後宮再不會有別的女人。紅玉,只要擺正你的心態,在哪裡又有什麼區別?只是你自己放不下,所以纔會介意待在他的身邊。”
紅玉的睫毛微微一顫,紅脣輕啓,道:“好像是啊。”
不想看到,只是因爲放不下而已。
若是完全放下來,那麼再見亦是陌路,又何必介意究竟身在何處、是不是在他身邊呢?
在她離開以後,南宮徹從屏風後走出來,一身黑袍將他整個人壓抑的像是要滴出水來。
面無表情地從君墨影跟前走過,他緊緊抿着脣瓣,一言未發。
他知道她痛,知道她恨,知道唯一能夠讓她原諒的方式就是時間,光陰荏苒,她會將曾經的傷痛慢慢撫平。
可是他卻不能等。
他自私,不顧她的意願,強行要將她留在身邊,可是除此之外,他別無他法。
在她已經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卻發現,當年那一個怦然心動的回首便已註定了永恆,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裡,忘不掉。
此生,再不放手。
翌日。
鳳淺着了涼,君墨影不讓她出宮送行,紅玉覺得兩人再見之日遙遙無期,便特意往龍吟宮走了一趟。
面對鳳淺的歉疚,紅玉連連搖頭:“沒關係沒關係,你去送我和我來與你道別有什麼不一樣的?”
鳳淺只能點點頭,惋惜感慨道:“上次分開的時候還以爲再見之日會遙遙無期,沒想到後來卻這麼快又再見了。不過今天一分開,怕是真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紅玉的眼神難得的亮了亮,無視了身旁的男人,笑道:“等你肚子裡的孩子出生的時候,我一定到!”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