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間閃過一絲沉痛,君墨影輕嘆一口氣,俯下身來似是要在她身邊坐下。
卻不想,鳳淺突然放開了他的袖子。
君墨影一愣,視線對上她的眼,便是一片晶亮蓄着笑意的乖巧柔順,和從前一樣。
心口泛着一絲澀,卻很軟,很暖。
“真乖。”他拍了拍她的頭,看着她躺下,給她掖了掖被角,轉身出去。
站在衆人面前的君墨影,便又是那個冷漠無情、手段鐵血的帝王。
方纔那片刻的柔情彷彿從未存在。
這一會兒的時間,太后已經扶着憐汐在帝王給她準備的那張椅子上坐下,給她擦汗。
“母后當真是一心向佛,心善祥和,就連對這麼一個丫頭,也能這麼好。”
毫不掩飾的嘲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太后的脊背微微一僵。
憐汐臉上的表情也僵了,帝王這話刺傷的可不只是太后,還有她。難道在帝王眼中,她就真的只是一個丫頭這麼簡單嗎?
就算不記得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可那一年的血液交融,他真的忘了麼?
她的身體裡留着他的血,而他的身體裡,也留着她的血啊……
“皇上一口咬定汐兒有罪,可從始至終,汐兒都沒有承認過,只有那麼兩個丫頭指正她而已。難道哀家照顧自己無辜受累的侄女,有錯嗎?”
“侄女?”君墨影挑了一下眉,上揚的尾音顯得愈發嘲諷。
太后眸色一閃,心頭頓時涌上一絲不好的預感。
衆人不明所以。
“繼續審!”君墨影施施然地坐回剛纔那張屬於他的椅子上。
犀利的眸光落在憐汐身上,意思很明白,某些地方不再是她可以坐的了,她的位置,只能是用那一雙膝蓋跪着。
憐汐心口一顫,身體猛地從那椅子上軟了下來,驀地跪倒在地。
“怎麼樣,皮肉之苦也受過了,還不承認?”
君墨影冷笑:“或者,你覺得打得還不夠?”
“皇上別太過分了!”不等憐汐開口,太后就驀地沉聲怒喝。
偏偏君墨影不吃她這一套,“朕過分嗎?”反問一句,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薄脣噙着寒意浸襲的冷。
“母后,當初您不問是非動朕的女人,可曾想過今日?”平靜的語氣似不起絲毫波瀾,可任誰都聽得出,帝王說這話的時候怒意有多甚,“鳳淺何其無辜,您是怎麼對她的?”
他眸色微轉,側目去看太后,“今時今日,就算朕要處死憐汐這丫頭,又如何?”
不過一個丫頭罷了。
就算他不問是非、不辨黑白地處死了,又如何?
之所以要審,只是爲了還小東西一個公道。
“皇上這是在質問哀家還是在報復哀家?”太后倒吸一口涼氣,胸腔因爲劇烈的情緒起伏而震盪着,“若是皇上對哀家不滿,儘可衝着哀家來,爲何要將這一切算到汐兒頭上?”
衆人皆是大駭。
今夜這場景,似乎又回到了祭祖的那一夜,帝王與太后二人冷冷對峙。
只不過當時是帝王要護着淺貴妃,而如今,換太后要護着一個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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