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赫然一幅見了鬼的表情,知道這主子受寵,卻不知她竟敢這般直呼帝王名姓。
可是帝王的樣子,又分明沒有半分苛責,似是早已習以爲常。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不疼了。”
鳳淺握着君墨影的手,盡她最大的努力卻只能微微使力,整個人都透着一股病態的虛弱。
“院正不是說了嗎,我們的孩子還在。現在還有時間,我們……可以想辦法……”
她無力地垂下眼皮,目光卻在此時不經意掠過他手背上那些血痕,呼吸猛地一滯。
“君墨影,你的……”
或許是她的聲音太小,或許是被她喊到的男人心中太急,根本沒有注意到她這句話,立刻轉身去吩咐,“李德通,讓人下去張貼皇榜,遍尋名醫。若是人能解了淺貴妃身上的毒,賞黃金千兩!”
繼而又看向院正:“回太醫院,讓他們全都一起想辦法。誰解了落花醉,即刻提爲副院。”
“是,奴才遵旨。”
“是,微臣遵旨。”
李德通和院正一道急急忙忙地跑出去,留下內殿裡的一干奴才,又是擔憂,又是緊張得面面相覷。
幸而此時,鳳淺開口讓他們全都退下。
君墨影拿起牀邊一塊絲帕給她擦汗,心疼不已。
他知道小東西中毒的事肯定是有人刻意爲之,否則落花醉這樣罕見的毒,上哪兒去找?
不過他暫時還沒有工夫去理那些事、處理那些人,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解了小東西身上的毒。
“先把手上的傷處理一下吧。”鳳淺皺眉看着他,“我當時沒什麼意識,你也不知道自己放開嗎?”
君墨影不想她內疚,摸了摸她的頭,嘴裡說着緩和氣氛的話:“誰知道你跟個貓兒似的,爪子這麼鋒利。”
他沒有說,不只是她當時沒意識,就連他,當時也是意識渙散的。
看到她那樣,他都急瘋了,哪裡還有閒情逸致去管這些有的沒的。更何況,也不是很痛。
跟她所受的那些比起來,他這小小的幾道抓痕算什麼。
鳳淺或許是抱着跟他一樣的想法,不想讓他這麼難過,便笑了一下:“你說我們的女兒出生前這麼多災多難,以後是不是就能大富大貴了?”
君墨影呼吸驟然斂了一下,良久才點頭“恩”了一聲,低沉的嗓音帶着些許顫意。
“一定是大富大貴。朕會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給她選一個世上最好的男子做夫婿。”
鳳淺這回是真的被他逗樂了,這男人,哪兒有他這樣的?
還沒出生呢就想着給女兒找夫婿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有多急着把女兒嫁出去呢。
帝王親自吩咐、御前大總管親自操辦的事,自然是雷厲風行,一絲不苟。
沒多久,懸賞的皇榜就貼滿了整個京城,緊接着往周邊蔓延。
不少人躍躍欲試,千兩黃金就已足夠平民富足幾代,當然,也有不少人更希望藉着這個機會得帝王青眼,從此跟在帝王身邊成爲專屬太醫,那纔是真正光耀門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