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離開皇宮的時候已是傍晚,晚霞染紅了整片天空,如歌似血。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明顯熱鬧的氣氛與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清冷氣息格格不入,尤其他的臉上還戴着一張青銅面具,周圍的人看到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得退開幾步,又帶着好奇的打量,大約是想知道擁有這樣的氣質的一個男人爲何要戴着一張面具。
再醜,也不會醜到哪裡去吧?
除非是毀容了——衆人笑言。
流風就是在這樣的茫茫人海中看到了他的主上,心下頓時一驚,幾乎以爲自己眼花看錯,否則主上怎麼會是那樣的表情?
哦不,不是表情,主上戴着面具,臉上根本看不清表情。
只是主上身上透出的孤寂冷傲卻已經明顯得連他這個局外人都能看出來。
大步朝那個方向走過去,最後站定在男人面前,流風開口:“主上,您終於回來了。”
今日主上進宮時間太長,以至於他險些以爲主上出了事,所以纔會出來看看——雖然主上的武功根本不用他操心,要是連主上都回不來,那憑他一人之力又怎麼可能救得了?
“恩。”男人冷冷淡淡地答應了一聲。
流風跟着他一路走,知道主上的性格肯定是不會主動跟他說那些事兒的,可好奇心終於佔了上風,小心措辭地問道:“主上進宮……見到人了嗎?”
“恩。”雖然只是遠遠地看着。
流風暗自腹誹,真是要命了,多說兩個字會……麼?
嘆了口氣,流風又問:“那主上覺得,她是真的瘋了嗎?”
男人冷冷地斜眼看瞟了他一下,直到把看得流風恨不得鑽地底下去的時候,才道一句:“不知道。”
“屬下覺得這件事似乎有點蹊蹺,有沒有可能,她是裝的?目的是……”
流風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膽大包天了,否則怎麼敢在主上這樣的眼神下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到後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甚至被他吞了回去。
男人寒涼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薄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流風,你對她有意見麼?”
“沒有!”
“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種話,你最好注意點。”
“是,屬下明白!”
後來流風再也沒敢開口,就這樣跟了一路,總覺得主上似乎心事重重……
鳳央宮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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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影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牀邊圍了幾個人,是兩個孩子的奶孃,牀上除了鳳淺,還有他們的一對子女。
近來太忙,一堆的事情等着他處理,以至於他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他們的孩子。
他昨日跟她說,他們的孩子很可愛,可說真的,那還只是匆匆幾瞥之後的大概印象。
現在孩子還太小,不會走路也不會爬,就這麼安安靜靜不哭不鬧地躺在那兒,而他的小東西也跟個充滿了好奇心的孩子似的,安安靜靜地盯着他們,一會兒看這個,一會兒看那個。
“淺淺,朕回來了。”
明知道她聽不懂,他還是這麼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