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在他的勺子遞到嘴邊之前,問了一句:“君墨影,你說我爲什麼會突然發燒呢?”
男人動作僵了僵,這小東西,問這樣的問題算是明知故問嗎?還是想試探他?
有些心軟、又有些心疼,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下,“身體不好,還敢在雨天出來亂跑,現在病了不舒服了,知道怕了沒有?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出去亂跑。”
鳳淺張了張嘴,可是喉嚨裡的哽塞阻滯的感覺讓她說不出話來。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是因爲她的任性,因爲她的自以爲是,纔會害的姨母以這樣慘淡的結局收場。
全部都是爲了她,如果她沒有派卿玉過去,是不是姨母就不會選擇終結自己的生命?
君墨影一眼就洞穿了她心裡的想法,眉毛狠狠擰了起來,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在她眼裡,他還不知道這件事,他不能……
有那麼一瞬間,他險些忍不住就開口了。
“乖,我不是怪你,沒有人想發生這種事的。”他乾脆把勺子放了回去,因爲他看到了她儘管閉着眼依舊猝不及防掉下來的淚水,面色壓抑,卻泛着更爲濃烈的心疼與不忍。
伸手貼在她臉上,一邊給她抹淚,一邊緊緊抱着她安慰:“只是生個病而已,哭什麼?”他的聲音彷彿比平時哄她的時候更加低啞,含着幾分壓抑的呢喃,“這些年委屈的事情還少嗎,從前捱了打也沒見你哭過,怎麼做了三個孩子的娘,倒是愈發像孩子了?”
鳳淺聞言就從無聲的哭變成了低聲的抽泣,心裡愈發委屈難過。
這種時候,大概就該放任她一個人好好的安靜地哭一場,而不是有這麼一個貼心的男人在身邊安慰,否則只會讓眼淚更加洶涌澎湃,停不下來。
噎了半天,她低泣道:“我發燒了,你手這麼燙還貼着我,我難受……”
“……是我不好,不貼着你了。”君墨影說着就收回了手,只留另一邊抱着她,“乖,不哭了,就算你病的再嚴重,也還有我在你身邊,永遠陪着你……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鳳淺用力地咬住下脣,會好嗎?
逝者已矣,根本無法挽回……
“你會一直在的,不要騙我。”
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能像現在一樣,信誓旦旦地說出這句話嗎?
君墨影低低地“恩”了一聲:“這麼多年,何曾離開過你?”
溫軟的薄脣輕輕在她的臉上擦過,感受着她皮膚上傳來的燙人的觸感,心裡也像是被灼燒了一樣,說出的話既是對她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誓言,“往後也絕對不會的。”
鳳淺覺得這男人就是成心要她哭的。
君墨影的眉心比她鎖的更深,不敢再刺激她的情緒,脣角微微一斜,低笑着調侃道:“再哭就告訴遙遙,看她會不會笑話你。”
“我不會承認的。”
“……”
君墨影挫敗地看了她一眼,“乖,起來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