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衆人皆是一驚。
皇貴妃——僅次於皇后的位份,對於淺貴妃這樣原本就已寵冠六宮的主子來說,起的不僅僅只是錦上添花的作用,而是在一步步地宣示着她的主權,說不定以後的那天,就真的將皇后取而代之了。
或許左相是深思熟慮跟手下人商量過後決定的,又或許,他只是突然想到隨便提議了一下,畢竟殿中衆人不管是誰那派的,表露出來的情緒全部都是驚訝。
其實就連鳳淺自己,也沒想到左相會這麼說。
她從來不跟朝中的任何人有來往瓜葛,雖然知道君墨影不會跟她計較這些事,可她還不想真的成爲一個禍水。所以左相的這番話,帶給她的除了震驚和不安,沒有其他。
這老頭兒,難道是想借着她扳倒皇后?
鳳淺眼底劃過一絲淡淡的嫌棄,別以爲她不知道這老頭兒當初還一起上書參她呢。
衆人之中,右相尤爲氣憤,在帝王開口定論之前,立刻道:“左相大人莫非沒搞清楚今日是什麼狀況?太子和長公主的滿月宴,不是用來封賞他們母妃的。若是皇上有心封賞,早在淺貴妃當初產下龍鳳胎的時候,就會直接下旨,何必等到今日?”
在他看來,帝王當初沒有行封賞之事,是因爲將鳳淺的兒子冊封太子已經夠對不起皇后,看在他們連家的面子上,所以沒有做出更過分的舉動來。
簡而言之,是安撫。
太子不是皇后親生的,帝王或多或少虧欠了他們連家,可是他們連家的女兒自己不爭氣生不出兒子,又有什麼辦法?
所以當時帝王冊封太子,他即便不滿也只好作罷。
但今日,仗着這份心思,右相可以不假思索地對左相說出那樣難聽的話語,其中甚至還含着一絲對鳳淺的諷刺——若帝王要冊封,當初就冊了,何必等到今日。
熟料,君墨影眉心微微一蹙,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只有坐在一旁的鳳淺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陡然冷下幾分,擡眼,就看到他菲薄的脣瓣輕抿,聲音蘊着笑意卻寡淡得沒有起伏。
“爲何右相不覺得,朕當初是忙忘了,或者本就打算藉着今日這個機會,雙喜臨門?”
他從來就不需要安撫任何人。
皇貴妃的位份,在她產子之前不是沒有想過,只是當初剛剛生完孩子的時候,她出了那樣的問題,他哪裡還有心思去做這些。後來時間久了,就慢慢拖到了現在,他也沒有急着去辦,因爲他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在意,當然,最重要的因爲他的小東西不在意。
更因爲往後,他可以給她更好的,比如皇后之位——雖然她還是不會在意。
不過這並不代表,有人可以在這種時候欺負他的人。
“皇上,不可啊!”右相大驚,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底下立刻一片應和之人。
君墨影淡淡一嗤:“朕已經決定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有意見?”
鳳淺看到他堅毅的五官緊繃着,嘴角微勾,覺得很安定。
雖然她對那個位子無所謂,不過他若是要給,她也不介意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