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輕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病房的,腳步像是灌了鉛一般站在病房門前卻無論如何都走不進去了。
他的腎受傷了,是因爲她才受傷的,她要怎麼辦?
先不說弈家就他一個兒子,就算不是隻有他一個兒子,她也不忍心他遭受這樣的恥辱。
就算是不能和他在一起,她也希望他能夠幸福。
原本以爲等時間長了,兩個人的感情變淡了,他就會再去找其他的女孩,會很幸福組成屬於他的家庭。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行了。
根本不會再有女孩會心甘情願的和他在一起,他這一生也不會再有孩子了。
只是想想薄輕輕都感覺要受不了了。
弈佐回到病房後,視線就一直盯在病房門,直到看到輕輕出現在門口卻不敢進來的時候,他笑了下。
看來醫生是和她說了。
薄輕輕緩緩推開了門,朝裡面的人看了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
“輕輕,過來坐。”
薄輕輕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然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然而卻始終低着頭不敢擡頭去看他。
看着女孩傷心着急的模樣,弈佐覺得自己好像過分了。
如果以後輕輕知道他是在騙他的話會不會更加恨他啊?
不管了,先把人鎖在身邊再說。
“輕輕,怎麼了,醫生是不是和你說什麼了?”
弈佐明知故問。
如果薄輕輕擡頭看的話肯定可以看到弈佐臉上狡猾的神情。
然而她一心都撲在他的身體上面,根本沒精力去看別的。
“沒,沒什麼,就是告訴我你今天不能吃飯,先輸營養液,明天早上再讓我給你準備飯。”
既然他不知道,還是不要告訴他好了。
薄輕輕擡起小臉,看了看他還有些蒼白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地方不舒服?”
不知道腎受傷了自己會不會有感覺,希望沒有吧,最起碼也要瞞到他身上的傷徹底好了才行。
弈佐搖搖頭,“沒什麼,就是傷口有些疼。”
薄輕輕低聲哦了一聲。
“那,那你休息吧,我,我想出去走走。”
薄輕輕實在是承受不住,她怕自己真的會哭出來。
說着,薄輕輕低着頭奪門而出。
看着女孩落荒而逃的樣子,弈佐突然間就不忍心了。
自己好像真的是有些太過分了。
要不要告訴她他根本就沒事啊?
一路小跑着跑到醫院裡的小花園,薄輕輕坐在長椅上痛哭,一開始還是嗚嗚咽咽的哭,到後來好似是再也忍不住就大聲哭了出來。
路過的人看到她哭得實在是傷心,便走過來安慰。
薄輕輕只是擺手,她不想和陌生人說話,雖然知道他們是好心,她就是不想,更何況這裡還大部分都是英國人,如果不是他們的話佐哥哥也不會成爲現在這個樣子。
想到這裡,薄輕輕就像要把所有傷害佐哥哥的人都給殺了,把他們的腎挖出來,扔到大海里!
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張力,警察局那邊到底是怎麼個說法!”
如今,他們不僅要給一個說法,還必須要她滿意!
“輕輕小姐,這邊正在跟進,大少爺也已經在飛機上,估計明天就會到了,這件事您不用擔心,大少爺回來肯定會處理好的。”
別說是輕輕小姐,就是他也不能容忍弈少爺在這裡受到這樣的委屈。
“我現在就要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
她不想等,一刻都不想等!
張力也多少知道了輕輕小姐和弈佐之間的關係,輕輕小姐會是這樣的反應很正常。
但是這反應是不是有些太激烈了?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輕輕小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現在去看您吧?”
“我哪都不要去,我就要去警察局,我要他們給我一個說法!”
很快,張力就來到了醫院,薄輕輕一雙眼睛又紅又腫,一看就是狠狠哭過的樣子。
“輕輕小姐,你怎麼了?”
“我要去討個說法!”
張力:“……”
原來輕輕小姐發起火來還是很厲害的啊。
看來大家都是一樣的,誰沒個底線啊?
“輕輕小姐,我們先等大少爺來到再說好嗎?”
誰不知道輕輕小姐是薄家的命根子啊,桐城人寧願得罪薄大少,也不願意去得罪輕輕小姐。
“我不要!現在就去!”
張力:“……”
無力地低下頭,他還是和弈少爺說一聲好了,現在他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輕輕小姐不理智,他不能也不理智啊。
“好,輕輕小姐,你等我一下,我先去上個廁所,馬上就回來。”
薄輕輕沒理他,只以爲他是膽小鬼,不願意和她一起去。
他不願意,她就自己去!
張力走後,薄輕輕走出醫院,攔了個出租車。
張力火急火燎的來到弈佐的病房,看到躺在病牀上的男人,張力不知道該要怎麼和他說了,就算是說了弈佐現在也走不了啊。
“怎麼了?輕輕呢?”
張力的神情不太對啊,輕輕是不是出事了?
張力也不能隱瞞了,輕輕小姐英語還不好,根本不知道怎麼和人交流,那又是英國的警察局,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哭都來不及。
“我不知道是不是您的病情加重了是怎麼樣,輕輕小姐執意要去警察局討個說法,我是騙她,然後過來給您報信的,您和她說一下吧,一切事情等大少爺過來再說。”
聞言,弈佐激動的就要坐起來,可是身體根本就不允許,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
“你把輕輕叫進來,就說我有事叫她,快去!”
輕輕從來沒有這麼衝動過,這次肯定是因爲他下藥太猛了,所以刺激到她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現在輕輕已經出發去警察局了。
看來這次他腎受傷真的是打擊到她了。
輕輕,你還是這麼在乎我,對不對?
所以,就算是你生氣,我也一定要裝到最後。
果然,張力出去找輕輕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拿起手機打她的電話,關機了。
輕輕小姐不會是因爲他沒和她一起去生氣了吧?
弈佐就知道輕輕已經走了,沉聲吩咐。
“給她打電話。”
“打了,關機了,怎麼辦啊,弈少爺,在這裡您應該有認識的人吧?”
弈家他還是知道的,雖不如薄家,但實力也不容小覷。
相信在英國肯定也有很多的人脈。
弈佐目光冰冷的厲害,一字一句的吩咐着。
“你現在立刻去警察局,我會派人接應你們。”
“是。”
張力走後,弈佐撥打了一個電話。
希望能趕在輕輕到之前先到吧。
然而,弈佐想錯了。
薄輕輕來到警察局後才發現朝佐哥哥捅刀子的幾個人已經被保釋了,聽到這個消息當即就把辦事處的東西給砸了。
張力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眼中一向溫柔的輕輕小姐正拿着一椅子一陣狂掃,所到之處,噼噼啪啪響個不停。
幸虧他過來了,不然的話今天輕輕小姐非吃虧不可。
“輕輕小姐,先停下來,等我們的人來了再說。”
說着,人已經走到薄輕輕的面前,將她往後拉了一步。
這樣鬧下去,就算是有理最後也會變成沒理了。
此時,已經驚動了警察局的局長,看到亂糟糟的一幕,氣的臉色通紅。
“這是怎麼回事?”
薄輕輕是一句話也聽不懂,不過張力已經在這裡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大致是可以聽出他們的意思的。
工作人員和局長解釋了一下,對方的臉色更加的不好了。
保釋走了也不是他們的錯啊。
張力不高興了,讓薄輕輕先站在一邊,朝他們說道。
“怎麼,在你們這裡傷人就可以這樣輕描淡寫的過去嗎,病人還躺在醫院裡剛脫離危險期,你們就讓人給保釋了,我們不該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