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整件事表面上跟這位張二小姐沒什麼關係,但圈子裡跟張沐白混熟的人都清楚,這位張小姐的脾氣,發起狠來不管不顧,哪怕是母蚊子,只要出現在她男人身邊她都不會放過!
“不是吧?葉家要把這位小姐娶回家,那以後不是要鬧得家無寧日?”
“對呀,葉晟唯以前就花邊新聞不斷的,這要是娶了張二小姐,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來呢。”
方文熙在一旁聽着,雙手的指甲恨不得在牆壁上掐斷了。
方萍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她偏頭去看葉晟唯,“你爸爸真的讓你跟那個母老虎見面,還打算讓你們結婚?”
葉晟唯抿緊薄脣,卻是直直地看着一臉坦然的雷子琛。
葉雲天是安排了他跟張沐白的相親,但還沒具體定下來,不知道雷子琛是怎麼知道的。
方文熙見葉晟唯沒否認,只當是真有這回事,一顆心直往下沉,但面上,她卻走到方萍身後,溫柔地挽起脣角,目光漣漣地看着葉晟唯道:“大姐,張家也算是寧海數一數二的好家庭了。”
“什麼好人家?”方萍心神打亂,擱在輪椅上的手指顫抖着。
一個張慕名已經把葉家鬧得雞犬不寧了,要再來一個張沐白,那簡直是要吵翻天了!
“香姨!”方萍急急地叫喚着:“快把電話給我,我要給葉雲天那個無情無義的混蛋打電話,我要問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害我的兒子!”
葉晟唯伸手將激動得要從輪椅上竄起來的方萍按回去,低聲安慰道:“媽,沒這回事。”
方世國也厲聲訓斥:“你還嫌今天的事情鬧得不夠大嗎?趕緊給我滾回屋裡去!”
“我不進去!我要找葉雲天問明白,爲什麼要害我兒子?”
方萍近乎歇斯底里。
安然看着發狂似的方萍,哪怕葉晟唯安撫着都無濟於事,不禁皺眉,這樣的方萍更像是受了刺激的瘋子,瘋癲而危險。
雷子琛輕輕地握緊了她的肩頭:“走吧,我們回去吧。”
安然仰頭,看到他顴骨處淡淡的青紫色,還有嘴角的傷口,點頭輕嗯了一聲。
如今再看到葉晟唯跟方文熙站在一起,她的心已經變得意外地平靜,平靜到沒有任何的波瀾,再多的傷害都已經過去了,他對她,終究只是不愛而已。
他不愛她,而她,對他也不再付出過多的感情,不會再因爲他而牽動自己的心絃。
那頭,姚七自從聽見張家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急紅了眼睛,想到自己心愛的小北哥哥被張慕名搶走的事情,她心頭氣得不行,她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她的好姐妹方文熙的身上!
姚七回過頭,看着方文熙一臉痛苦的表情,便上前握住了方文熙冰涼的手,“文熙姐,你放心吧,小唯哥心裡只有你,你放心,我會陪着萍兒阿姨去葉家問清楚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和我一樣,在張家那兩姐妹面前痛苦不堪!”
方文熙擡頭看着姚七關切的眸子,眼中忽的閃過一縷寒光,她紅着眼睛咬了咬下脣,“算了吧,小七,我想姐夫他這麼做,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能有什麼理由?”姚七氣得直跺腳,“我不管,我纔不會讓你重蹈我的覆轍!你和小唯哥能走到一起是多麼的不容易,剛剛纔趕走了安然,現在怎麼可以因爲一個張沐白你就放棄掉?不行,我現在就要去葉家問清楚,他們到底是想怎麼樣!”
說着,姚七直接氣沖沖的朝着方萍走去。
就在姚七轉身的瞬間,方文熙忽的咬緊了牙關,心裡想着:小七,你別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她閉上眼,然後伸手狠狠的推了一把前面的姚七。
“啊——”姚七尖叫了一聲,整個人朝着前頭撲去。
因爲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根本就沒有人反應過來,姚七的身體撲向面前方萍的輪椅,原本停在那裡的輪椅往前飛去,朝着大理石的臺階一路向下,而方萍的身體也廢了出去。
“媽!”葉晟唯想要趕上去抱住方萍,卻已經來不及了。
忽然,他的眼前一花,一道纖瘦的白影晃過,在葉晟唯回過神時,庭院裡是姚七驚恐的喊聲:“文熙姐,文熙姐你怎麼樣了!”
方文熙整個人被方萍壓在了身下,她瘦弱的雙臂緊緊的護着方萍,自己臉上血色盡失,臉上的表情扭曲而痛苦,微微張開的嘴巴揶揄着,聲音很輕。
“肚子,我的肚子……疼……”
“好疼……”
方文熙躺在地上,眉頭緊緊的皺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像是正在忍受着無盡的痛苦。
方萍看着被自己壓在下頭的方文熙,也嚇得臉色大變,“文熙,文熙你怎麼樣了?”
“文熙姐,你沒事吧?”
姚七飛快的跑過來,聲音裡頭染了哭腔。
葉晟唯瞧見方文熙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大步上前,將方萍從方文熙身上挪開,摟過方文熙,修長的手指扣緊她的肩膀:“文熙,你怎麼樣?”
方文熙擡頭看了眼葉晟唯,本驚慌的表情平息下去,她靠在葉晟唯肩頭,虛弱地低聲道:“小唯,別怪小七和大姐,她們都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不要再說話了,撐着點,我現在馬上送你去醫院。”葉晟唯說着就要抱着方文熙起來。
方文熙卻按住他,拼命地搖頭:“不,不行,小唯,我現在,現在不能去醫院!”
安然剛跟雷子琛走出柵欄門,就聽到庭院裡吵雜的動靜,下意識地看過去。
方世國站在臺階上,錯愕地看着靠在葉晟唯懷裡的方文熙:“好端端的,摔了一跤爲什麼肚子那麼痛?”
方文熙咬着脣,喉間香沒了一聲又一聲的痛吟,身體卻抖得愈加地厲害。
葉晟唯這會兒一心牽掛着方文熙,額頭上急的出了冷汗,棱角分明的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冷峻,對於身後方世國的疑問也置若罔聞,只是抱着懷裡的人道,“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