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餘微的話,陳衍臉上的表情就慢慢的淡了下來,他沒有想到陸振華還能夠再醒過來,本來他就不喜歡餘微老是往醫院去,更何況現在陸振華醒過來了,少不得要拉着餘微上演一幅孝子賢孫的畫面,一想到那個畫面,陳衍就覺得難受,他輕輕的在餘微的頭上拍了拍,打斷了餘微的話:“你想陪他就陪他,我難道還能攔着你盡孝不成?”
按照陳衍的打算,肯定是先要撇清自己的關係的,有些事情他不想讓餘微知道,所以就不能讓餘微起疑,陳衍笑了笑,接着說道:“顧盼馬上就要和蔣晨舉行婚禮了。”
餘微擡起頭看着陳衍臉上一本正經的表情,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便又消失了,她面露爲難的說道:“我知道,可是我顧不上她,就只能先不管她了。”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陸振華現在精神奕奕的樣子,她心裡就犯怵,老是莫名其妙的想起一個詞語:迴光返照,這讓她很不安,所以她纔不想離開醫院的。
陳衍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也一臉爲難的說道:“你顧不上顧盼,這是人之常情,可是,顧盼最近在和蔣晨鬧矛盾,連不結婚的這種話都說了出來呢。”
餘微吃了一驚:“還有這種事?”
驚愕了好一會兒,又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呢。”
言語裡滿是自責和愧疚。
陳衍本來是不喜歡餘微這個樣子的,但是,此時此刻,他看着餘微這幅樣子,就覺得心情舒暢,他的餘微總是把朋友看的很重要,反而忽略了自己。
但是,這個時候,陳衍巴不得餘微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顧盼的身上。
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反而安慰起了餘微:“你都忙着醫院的事情,顧盼哪裡會拿這種事情打擾你呢。”頓了頓,又說道:“就連蔣晨想請你幫忙,我都把他趕走了。”
“天大的事情也沒有你去醫院重要。所以,微微啊,不要擔心他們,大不了到時候不結婚就是了。”陳衍淡淡的說道:“你好好的在醫院照看你爺爺吧。”
陳衍越是這樣輕描淡寫的,餘微的心底就越發的沒有底,難道顧盼和蔣晨的關係已經破裂到了這種地步嗎?她想了想,嘆了口氣,改變了主意,對着陳衍說道:“沒事,我先去看看顧盼再說吧,寧拆一座廟,不悔一樁婚,而且,我看着顧盼蠻喜歡蔣晨的,應該不會鬧到那麼嚴重吧。”
陳衍面露難色,似乎在爲餘微不能去醫院而憂心,又爲顧盼和蔣晨他們擔心,兩頭不捨的表情讓餘微的心驀的一軟,總裁能這樣爲她着想,真好,她笑了出來,伸出手臂去抱了抱陳衍,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心裡到底是輕鬆了許多。
餘微又在家裡墨跡了一會兒,才換了一身衣服去了顧盼那裡。
本該去上班的陳衍卻遲遲的沒有出去。
把餘微個陳衍談話停了一個遍的蔣晨默默的從拐角裡挪了出來,他盯着陳衍看了半響,不得不敗下陣來,對着陳衍比了一個你很棒的手勢,略顯頹唐而又滿漢崇拜的說道:“不得不說,你很瞭解餘微,也很會把控她的心裡,難怪你是上位者,是不是這些誅心之術你玩起來都是小把戲?我要是像你這樣,就不會被顧盼追着喊打喊殺了。”
陳衍挑了下眉頭,一幅我也是一般般的表情,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着蔣晨,問道:“你到底喜歡顧盼嗎?”
“這還用問?”蔣晨氣的吹鬍子瞪眼的:“我要不喜歡她我能讓她那樣對我?我要不喜歡她我能在她家樓下淋着雨站了一個晚上?笑話!”
“我不喜歡她,我能這樣縱容她在我頭上胡作非爲嗎?我不喜歡她我早就廢了她了。”蔣晨怒氣衝衝的說道,似乎對陳衍質疑他是否喜歡顧盼這件事極度的生氣。
陳衍嘴角升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你知道你喜歡她就好,既然喜歡她,那就去包容她的一切。”
蔣晨古怪的瞥了陳衍一眼,嗤笑道:“那我怎麼沒見到你包容餘微?我覺得都是餘微在包容你好嗎?都是你在坑害人家樸實又可愛善良的餘微好嗎?你這個人講話怎麼都不講良心的在那裡瞎講呢?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讓我來做?你這是逗鬼呢嗎?”
陳衍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他和顏悅色的對蔣晨說道:“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微微她願意寵着我,我哪好意思拒絕。”
蔣晨覺得自己的心痛的要死掉了,他覺得陳衍這簡直是拿了一根針一下一下的戳在了他的心上,很痛,但是看不見血,這大抵就是傳說中的殺人不見血吧,蔣晨捂着自己的心口,痛心疾首的喊道:“陳衍,不見你這麼不要臉的!”
陳衍收起了脣邊那淡淡的笑容,正色說道:“顧盼的性格和餘微的性格不一樣,餘微性子綿軟,沉靜內斂又知道進退,顧盼卻是一個炸藥桶子,一點就着。這能一樣嗎?”
蔣晨的臉一點一點的黑了下去,他陰森森的盯着陳衍的臉,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家餘微是沉靜內斂又知道進退,憑啥一輪到我家顧盼了,就是炸藥桶子?”
陳衍一臉坦蕩的說道:“難道不是嗎?”說着還特意瞄了蔣晨傷痕累累的手,冷笑道:“我家微微是個知道疼人的。你家顧盼是嗎?”
蔣晨的臉一點一點的垮了下去,他蜷縮在了沙發裡面,委屈巴巴的搖了搖頭,他也想幫顧盼說好話來着的,可是,可是,顧盼確實是一個不知道疼人的。
蔣晨欲哭無淚,看着一臉嘚瑟的陳衍,心裡的痛又多了幾分,他以前咋沒發現陳衍是一個炫妻狂魔呢?
唉,自己的日子太難過了,爲什麼自己每天都要活在欺壓之中,啥時候他才能擡起頭挺起腰桿做人呢!
陳衍對着一臉喪氣的蔣晨,搖了搖頭,留下一句:“朽木不可雕。”
然後就施施然的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