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窗戶完全推開,我坐在了窗臺上,我爸緊張地望着我,我對着她笑了笑,然後跳進了酒窖中。
暖黃色的燈光,常年都是照着的,興許是爲了保持酒窖裡面的溫度,裡面還設計了自動的滅火裝置,看起來很高檔的樣子。
陳瀝言是個特別有品位的男人,在設計酒窖的格局時,也設計的相當的完美,用紅酒瓶子的顏色來襯托,每一瓶紅酒都好好地放在了一個木製的盒子中,我手機上還有我剛剛拍下來的酒名,想着可以趁機估價一下,雖然我心裡知道,這些酒價格不低,但是還是想要心裡有個底。
我爸也跳了進來,嚇了我一跳,我連忙揮手對着他說:“爸,你過來!”
想着萬一我爸死性不改,又揹着我摸了一瓶走,到時候我還真的是麻煩了。
有好幾個酒櫃,整齊地擺放着酒,還有兩三個用玻璃製作而成的酒櫃,我走過去,低頭看着裡面的酒,然後拿出手機粗略的查了一下價格,還沒有等我查價格,我爸就出聲對我說道:“有價格的上面。”
我疑惑地瞧着我爸,隨後去看向我爸指着的那個價格,的確,每一瓶酒上都有價格,特別用記號筆標記了的,不僅如此,還寫了酒的來源,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看到玻璃櫃裡放着的酒,無一不是五位數,我忍不住咂舌,這麼一瓶酒,就能抵擋一個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陳瀝言究竟是賺了多少錢,奢侈到了這個地步了。
一共有三個玻璃櫃,前兩個都好好地放着,至於第三個卻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我下意識地去看我爸,只見我爸尷尬地笑着,隨後解釋:“那酒我沒有捨得喝,被你拿走了。”
我心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喝,要不然我簡直是賠不起!
十萬啊,整整十萬啊,一瓶酒都可以買輛小車了,我爸的膽子還真的大!幸好陳瀝言完全不知情,要是知道,我就只能以死謝罪!
“好了,其他的酒是從哪裡拿的,帶我去看看。”
剩下的酒,價格還在我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沒有一瓶是上萬的,而我爸喝了的那兩瓶紅酒,全部都是將近一千左右的。
想着還好,都是些不是很貴的紅酒,我還能負擔的起,但是我還是不想讓我爸有什麼僥倖的心理,依舊是板着臉,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整理一下,然後算了算,我想,還是照着原來的辦法,給陳瀝言重新買吧,真的要是全部用低檔酒來掩埋此時,終究不是什麼辦法。
從酒窖出來,我特意將我爸從陳瀝言的酒窖中找出來的紅酒全部一一放了回去,之後就趕往了銀行,打算取點錢出來,接着就去買酒。
可是當我走到銀行的自助取款機器前面之時,我才發現我的全身上下就只有幾百塊錢了,哪裡還有錢給陳瀝言買那些紅酒,我的工資也已經被陳瀝言給扣的差不多了,不過還好,我還有其他的辦法。
“卡上沒錢了,我們回去吧!”我頗爲無奈地對我爸說道,我爸這個月也是剛剛上班,手頭上也沒有多餘的錢,我們父女兩個人互相干瞪着眼,只好打道回府。
回到了別墅,除了將沒有開封的酒物歸原處以爲,剩下的兩個空瓶子,我決定跟我爸往裡面灌兩瓶黑醋。
反正黑醋也是黑的,跟紅酒只有一點區別,只要陳瀝言暫時不去酒窖,那麼就沒有問題,只不過以後,我就要提心吊膽着了。
暗暗地幾下了被我動了手腳的兩瓶紅酒的名字以及編號位置,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跟我爸隨意的吃了點東西,之後買了一籃子的水果,就朝着醫院趕去。
有子凡在我可以很輕鬆,但是於此同時,我也很內疚,因爲子凡雖然沒有呵斥我,但是我明顯感覺到了他對我的不爽。
一個人的情緒,從細微之處就能夠推算出來,我從來都是看人臉色過日子,在子凡有一點點不悅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
心中忐忑,走到了陳瀝言的病房門外,只見病房的門是被關着的,我只好去敲門,可是手剛剛摸到了病房的門,我這才發現門只是虛掩住的,推開門,直直地朝着病牀上的人看去,發現竟然沒有看到陳瀝言,不僅如此,連子凡也一起不在了。
心猛地突突跳了一下,不會吧,陳瀝言他不會是病情嚴重了吧?
我心裡很害怕,讓我爸將東西放在病房裡就衝了出去,朝着護士站跑,護士們還在忙碌當中,乍一眼看到我匆忙跑向她們,以爲又是出了什麼事情,便先問我:“怎麼了?”
“八號病房的人呢?爲什麼不在了?”我很急,連說話的時候聲音裡都帶着哆嗦。
也或許是我太過於焦急了,所以竟然忘記了可以給他們打電話,第一時間就只知道,問陳瀝言是不是有什麼意外發生。
“八號牀嗎?剛剛出去了。”護士很淡定地回答着我,起初還以爲我這麼火急火燎的是因爲什麼事情,結果一聽只是問八號牀的去向,不由地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
我趕緊點了點頭,陳瀝言應該跟子凡在一起,我連忙想起了可以給他們打電話,於是我給子凡撥通了一個電話過去。
很快,鈴聲之後就是子凡熟悉的聲音,只聽子凡的聲音裡有些意外,開口便說:“老大很好,不用你來照顧。”
上次也是一開口就說老大由他照顧,不需要我,可是拒絕一個人的時候能不能委婉一點,這會兒莫名的讓我覺得,子凡對我有很大的成見,雖說的確是我將陳瀝言搞成這個樣子,但是我已經在很努力地去彌補他了,子凡這樣的語氣,真的讓我很受傷。
掛斷了電話,我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陳瀝言的病牀,他們在外面一起吃飯,我跟我爸撲了個空,我爸擔憂地看着我,問:“女兒,陳先生不在,我怎麼看你好像有點難過?”
我爸一眼就看出了我此時心情的不爽快,我強顏歡笑,對着我爸搖頭,回答:“那有什麼,我不過是灰塵迷了眼睛,什麼難不難過的,陳瀝言又不是快死了。”
話音剛剛落下,只見我爸陰陽怪氣地對着我擠眉弄眼,我才掛斷子凡的電話沒有多久,陳瀝言他們就回來了,而剛剛我說的那句話,正巧就落在了陳瀝言的耳朵中。
沒有我想象中的憤怒,陳瀝言顯得很平靜,默默地走到了牀邊,完全無視我的存在坐上了牀。
動作瀟灑,眼底中只是看着子凡,並沒有看我,我一下子意識到陳瀝言是在跟我冷戰,不由地緊張看了一眼他,說道:“瀝言,剛剛我是開玩笑的,我沒有那個意思。”
話有些結結巴巴,好不容易跟陳瀝言緩和了關係,這下子是不是又要被我給弄糟糕了?
“嗯,我知道。”
陳瀝言沒有保持沉默,也沒有出聲諷刺我,而是很平靜地告訴我,他知道了。
有些猜測不出他心裡面在想點什麼,他說他知道了,是不是也是間接的說明了他沒有將我剛剛說錯的話放在心上?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子凡的臉色有些冷,興許是介意了我的話,但是嘴脣抿的很緊,沒有吭聲,只要陳瀝言沒有說什麼,就輪不到他來指責我。
我將我給他帶來的水果放在了病房的櫃子上,態度十分的客氣,讓陳瀝言皺了皺眉頭。
“蘇荷,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對我這麼客氣,回來看我竟然還帶水果,以我們的關係,你不是應該給煲湯然後送過來嗎?”
陳瀝言不冷不但地說着,我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買水果的事情是我爸介意的,當初也沒有怎麼想,想着讓陳瀝言吃點水果也好,但是這天底下哪有女朋友像客人一樣客氣的?
就像是電視劇裡面表演的,女朋友要麼就空手去醫院,要麼就是各種煲湯過去。
我覺得我是不是傻了,因爲陳瀝言的那兩瓶紅酒的事情而亂了方寸,所以纔會做出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
“那個,醫生說的,多吃水果對身體好,對你的病也好,這不,我昨天忘記買,今天就給你補上了!”對虧我的反應夠機智的,不然鐵定被陳瀝言各種埋怨。
腦子裡想着一切關於吃水果的好處,陳瀝言的眼神帶着審視,一動不動地打量着,讓我越來越心虛。
哎,都怪我把他搞成這樣,要不然的話,我也不必要在他的面前表現的這麼被動,等到他的病好了,那我也不在受制於他。
倒是他如果還想欺負我,我絕對會用我自己的辦法還回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看着陳瀝言,企圖讓他相信,陳瀝言看了一分鐘,在看到我一直保持着的笑容時,不由地嘴角扯動了一下,隨後對着我擺了擺手,說道:“坐吧,伯父你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