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明聽着楚非遠的話,看了眼手腕的腕錶,這一會已經晚上九點了。
“對對,你和媽回去吧。”宋卓偉連忙說道,又對楚長明道,“親家你們也回去吧。”
醫院的走廊上,圍着這麼多人,大家都幫不上忙,只是乾等,乾耗着時間。
楚長明略略想了想,囑託了兩句,便負責開車送姜玲她們先回家。
兩家人陸陸續續回去,一時間,走廊裡只剩下了三個人,宋安喬和楚非遠,還有宋卓偉。
宋卓偉對楚非遠有虧欠,根本不敢與楚非遠對視,坐在長椅凳上,微微緊張。
察覺她爸的不對勁,宋安喬看了眼楚非遠,又看了看宋卓偉,她猛然想起,楚非遠從沒有正式面對過她爸,更沒有喊過一句她爸。
甚至是,他從未過問她爸的事情。
好像是楚非遠刻意迴避了宋卓偉,嚴重一點說,楚非遠完全忽略了宋卓偉的存在。
宋安喬深嘆了口氣,兩人之間有着那樣的心結,恐怕一時半會解不開吧。
手術室裡,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
姜以赫握着趙詩的手,感激又激動的眼淚溢出眼角,他俯身親吻趙詩的額頭,“老婆,謝謝你的平安。”
漫長的五個小時,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在祈求趙詩平安。
幸好,她沒有放棄,沒有離開他。
手術室外,醫生一句,“母女平安。”
宋安喬聽着,長長吁了口氣,轉身抱住楚非遠,嗓音激動,“楚非遠,平安了,都平安了。”
楚非遠沉默着,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拍了拍她,黑眸隱隱閃過一抹憂心。
五個小時。
對姜以赫是一種近乎變態折磨的煎熬。
對他更是一種極盡心理壓制的煎熬。
他控制不住地想,若是手術室裡躺着的是他喬妹呢?他又該怎麼辦?又如何冷靜面對?
生孩子這事,對楚非遠有着不能磨滅的陰影,而這一次趙詩的突發狀況,更讓他有了深深的陰影。
似乎……
他得堅決反對宋安喬要孩子這事了。
……
明媚的陽光照進房間,宋安喬剝了一根香蕉給趙詩
,趙詩坐在牀,眼睛癡癡的看向窗外,沒有眨過眼睛。
宋安喬蹙眉,順着她的視線看向窗外,一個粉色的氣球掛在了窗前的銀杏樹上。
“你說,它停在那裡,是想飛走呢,還是眷戀人間,不肯走呢?”
趙詩目光迷離地看着氣球,喃喃低語地問道。
爾後,她又自言自語,自問自答道,“是想走吧,卻被人絆了腳。”
“……”
宋安喬怔了一怔,臉上的表情像是遭了雷劈,她動了動脣,猶豫道,“趙詩,你說什麼?”
“嗯?”趙詩怔地回過神,衝宋安喬一笑,接過香蕉吃了一口,“真甜啊。”
“……”
宋安喬不動聲色地看着她,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身體僵冷。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因孩子是早產,導致身體不太好,放在了保溫箱。
姜以赫看完孩子回到病房,趙詩躺在牀,閉着眼睛,又睡覺了。
宋安喬一見他回來,便推着他又出了病房,不安道,“我不知道我自己的擔心對不對,該不該和你說……”
“……”
姜以赫看着她,笑了笑,“姐,有什麼你就直說吧。”
宋安喬抓了抓頭髮,心一狠,咬咬牙道,“我懷疑弟妹可能有產後抑鬱症。”
姜以赫懵了。
產後抑鬱症?這怎麼可能呢?
他和趙詩一直生活得很幸福,而他對趙詩又寵愛有加,這種病會發生她身上麼?
不管他信不信,宋安喬都將自己的疑慮告訴了姜以赫,並和他分析了趙詩最近的反常。
她這麼說,姜以赫不得不重視,他猛地一拍腦門,似乎趙詩懷孕後的確有幾次悲觀的想法。
該死。
他早該注意的。
心理醫生輔導,診治後,他們才確定趙詩真得有產後抑鬱症,但幸好宋安喬發現的及時。
趙詩沒有對生活不滿,更沒有對姜以赫不滿,相反,她感恩自己遇見了姜以赫。
她之所以這樣,是她自己一直耿耿於懷自己大了姜以赫太多,加上這次懷孕,醫生告訴她有高齡產婦的危險,這讓她一下
心生鬱結了。
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都可能令一個成年人瞬間崩潰,只因觸動到了心底深處的介懷。
姜以赫每天對趙詩形影不離,看着她,開解這她,一天一天過去,趙詩逐漸地釋懷許多,悲觀的想法,正一點一點在消失。
事情,好像悄悄地往好處發展。
轉眼,時間一閃即逝,小年糕放了暑假。
楚氏大廈的頂樓,總裁辦公室。
卓文腳下生風地走進辦公室,“楚總,這是市場總監發來的一封合約文件,需要您看看,確認要不要回復答應。”
楚非遠擡眸,接過文件看了兩眼,眉心越發深,“怎麼會有這種條件?”
“我們也不清楚,對方一直在邀請您過去。”卓文站在那,說道,“他之前跟您發過幾封邀請的郵件,您忘記了嗎?”
“……”
楚非遠鎖眉,好像邀請的郵件被他無視了。
楚氏的香水品牌,最近正與一家國外的公司提供原料的公司合作,但奇怪的是,是對方主動求合作。
而且,對方有個心願,希望楚非遠能來參觀他的莊園。
“查一下對方。”楚非遠放下文件,聲音清冷。
“對方姓木,是名華裔。”卓文早調查好了,彙報道,“他是近兩年從事的香水原料的種植。”
楚非遠眉頭皺了皺,眸色沉了幾分,“你先去忙,我看看再說。”
“好的,楚總。”卓文應聲,離開。
晚上回到家,楚非遠看着坐在客廳,一大一小正吃冰淇淋的母女倆,脣角微勾了勾,畫面溫馨,而幸福。
“喬妹,我帶你們母女倆去旅行好不好?”楚非遠坐下,聲音清和。
宋安喬嘴裡咬着勺子,詫異地看向楚非遠,“真的麼?去哪?”
好久,沒和他出去了。
如果可以,她想將這次旅行當作他們結婚的蜜月旅行。雖然,遲到了那麼多年。
……
世界的另一邊,溫暖如春。
“先生,楚非遠答應了。”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人,對一位在莊園騎馬的人道。
騎馬的人聞聲,詭異的一笑,“很好,你們去準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