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宛重重點了點頭,緊抿着雙脣的她眼睜睜看着醫生離開。
而後深呼吸一口氣踏入病房,濃郁的消毒水味道不斷傳入鼻中,極爲濃烈刺鼻。
目不轉睛看着躺在牀上的御澤野,頭上的紗布已經換了新的。
一屁股坐下來的她重重捂着臉,不斷搓着,從未有過的疲憊感不斷遊走全身。
感覺像是累到要睡着似的。
唯一清晰的便是腦袋,從未有過的清晰,與不斷壓下的疲憊感有着相似的份量。
如果知道御澤野的情況糟糕的話,她就不會一直逃,任由他追着自己。
低沉的嗓音落入耳中,御澤野在陽臺那對自己說過的話牢牢烙印於此。
他說他跟初夏沒接吻,這事是真是假?
御澤野是爲了欺騙自己纔會故意這樣說?還是真的沒跟初夏發生什麼呢?
抿了抿脣的沈小宛無法靠此來獲得最明確的答案,看着牀上的男人許多分秒,懸掛的心並未放下。
看他厚重的眼皮緩緩起開,張了張嘴說:“水……我想喝水……”
虛弱且沙啞的聲音落入耳中,驚擾了沉思的沈小宛,起身慌亂給他倒了一杯水。
扶起他的身子,給他喂着,直到他說不要位置。
映入眼中的事物的東西漸漸清晰起來,看見沈小宛的那一刻,伸手毫不猶豫將其握住。
“沈小宛!”
沈小宛看了看他坐了下來說:“我不會逃,所以,你有什麼話儘管說。”
不逃的原因不是她願意對他妥協,而是不願意讓他的身子再出半點的毛病。
“你說你看見我和初夏親吻的那次不是真的,我跟她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望着沈小宛沉默不語的樣子,心中隱隱作痛。
他不清楚自己在她的心裡還有着這般地位,更不知,她還會爲了自己吃醋,感到心疼。
心中的陰沉漸漸抹掉,曾經那顆鮮紅,破碎而黏好的心臟漸漸呈現出來。
滿滿的傷痕漸漸痊癒,不着痕跡。
大手緊握着小手不放,拇指在其手背轉着圈圈,代表着溫柔的意思。
“做做樣子?”
沈小宛闔上雙眼淺淺一笑:“請你不要再愚弄我,我是傻,但不瞎。我很清楚知道你跟初夏是真是假,御澤野,如果你這樣做是爲了報復的話,我想已經成功了。”
他已經成功的將她弄得遍體鱗傷,這不就是想要的嗎?
“不,我跟初夏……”
“好,上上次是你做做樣子,上次呢?我親眼看見你跟初夏……”沈小宛猛然合上嘴巴,欲言又止。
再說下去倒是成了她吃醋的樣子,明明他跟初夏的關係與自己毫無關係。
她幹嘛沒事這麼緊張呢?
“上次?”御澤野緊皺眉宇,完全不懂她的意思,“沈小宛,我命令你,必須相信我。”
眼看這女人打死都不願意相信自己,又不願意解釋的他只能以這種方式逼着她相信自己。
渾身上下散發着冷冽的氣息,越發的強烈。
碧藍色的雙瞳迸濺着冷冽的寒光,猩紅的紅光不斷落在她身上。
不斷張開的毛孔
感受到被無形的利刃貫穿,沈小宛點了點頭,完全順從御澤野的意思。
眼看着她像是小白兔一樣完全無反抗,用力將其拉入懷裡,一手捻住她的下巴。
倏的眯了眯眼,冷聲道:“沈小宛,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讓我相信你,不是嗎?”眨了眨眼的她靜靜看着御澤野。
“你這樣子是相信我的樣子嗎?”
這女人分明是不將自己放在眼裡,這根本就是完全把自己當成玩偶戲耍着。
他要她相信,但不是要這種毫無所謂的相信。
“沈小宛,你究竟懂不懂我的意思?我是真的沒跟初夏接吻……”
“你跟初夏小姐的事與我無關,我只是負責照顧你直到痊癒爲止。”
沈小宛再度與御澤野拉開距離,這種忽遠忽近的距離讓御澤野的心臟隱隱作痛。
爲何與上官雲天,這女人從來不會這樣做呢?
“我說了我跟初夏沒關係!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裡?”憤怒無比的御澤野怒吼一聲。
渾身上下散發着強烈的怒火,肩膀上下抖動着。
難道她就真的不能相信自己這一回嗎?
沈小宛皺了皺眉,重重閉上雙眼後甩開御澤野的手說:“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
“混蛋!”
門帶上的一瞬間,病房裡傳出怒吼的聲音,伴隨着拳頭敲打桌子的聲響。
爲什麼沈小宛這女人總是不願意相信自己?
難得他已經接受對她的感情,明明想要跟這女人重新開始……
手機叮鈴鈴的響起,接過後看了一眼便掛斷,連續好幾回,最終受不住接下。
“奶奶,你幹嘛沒事給我打電話?在外面玩得不開心,要回來了?”
或許奶奶在家的話,自己跟沈小宛的關係也許會變得好一點。
“奶奶是擔心你的身子特意打電話回來,沒想到你這小子竟然連續掛我好幾回,不想活了是嗎?”
抽了抽眉宇的御澤野呼了一口氣,壓着心中那團怒火。
“奶奶不在,跟孫媳婦有什麼進展?是不是一回去就能抱得了曾孫呢?”
老太太掩着嘴得意洋洋的笑着,暗暗在心裡讚歎着自己的聰明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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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趁機溜走,將御澤野這小子交給孫媳婦來照顧的話,這兩人怎麼可能會有獨處的時間呢?
想必這兩人現在的感情一定會神速飆升。
“我想沒幾十年,你就別想抱曾孫。”閉上雙眸的御澤野重重嘆了口氣。
沈小宛這女人壓根就沒相信他跟初夏是清白的,看樣子,這件事還得要後者來解釋才行。
“什麼?”
電話另一頭的老太太中氣十足的大喊:“你……你這小子竟然要奶奶等幾十年才弄出曾孫?你跟孫媳婦是怎麼一回事?”
“奶奶都已經這麼出面幫你們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怎麼不好好把握呢?直接把孫媳婦推到不就好了嗎?”
“……”
你真的是他奶奶嗎?
御澤野狠狠抽了抽眉宇,暗暗在心裡想着。
哪裡會有奶奶會教孫子把女人推倒的啊。
“唉,看來奶奶不得不教你做人的道理,追女人這種事就必須得簡單粗暴,你拐彎抹角的,別人哪裡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
沉默不語的御澤野已經對另一頭不斷說教的老太太無言以對。
“御澤野,好好聽奶奶的話,包你手到擒來!”電話另一頭傳來一把呼喊聲,老太太聞見便快速掛上電話。
嘟嘟嘟的忙音在耳邊響起,御澤野掛上手機後看着窗外的藍天,淺淺的,耀眼的白光落入眼中極爲燦爛。
真的要像奶奶說的,簡單粗暴嗎?
腦海裡稍微擬出與沈小宛簡單粗暴相處的時候,一陣難受從胃裡傳來……
簡單粗暴果然不是他的風格。
看來還是按照自己的風格來做比較好,反正這女人已經無法從他的五指山逃出。
不過得先要將礙手礙腳的上官雲天給除掉,令這男人再也無法靠近沈小宛半步。
剛辦完出院手續回來的沈小宛看着病房裡的氣氛緩和了不少,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手續辦好了?”
“嗯。”
“扶我下牀。”擡起手的御澤野默默等着沈小宛扶着自己離開。
怎會料到出現在他面前會是輪椅,而她捉住他的手臂,準備將他帶過去。
緊皺眉宇的御澤野垂下手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的雙腳好端端的,幹嘛要坐輪椅?”
不過是有點低血糖導致倒下而已,又不是什麼大問題。
“醫生說你的頭部受了重創可能會影響日常活動,最好的辦法就是坐輪椅,儘可能休息好。”
青筋暴露的御澤野渾身上下溢出冷厲的寒氣,咬了咬牙說:“是哪個醫生說?立馬把他找過來。”
好端端一點事兒都沒有竟然要他做輪椅,是把他當成殘廢一組了,是嗎?
“御澤野,請你好好聽醫生的話,不要再胡鬧了好嗎?”一手將其提起的沈小宛非得要他坐上去。
“這又不是什麼羞人的事情,有必要這麼抗拒嗎?”
不就是坐坐輪椅,誰規定正常人不能坐呢?
“沈小宛,你可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忍耐力。”這種東西他是絕對不會坐的。
“我沒有挑戰你的忍耐力。”
醫生的話絕對不會有錯。
“沒有?”猛地擡起另一手抓住沈小宛的肩膀,翻轉過來將其壓在牀上。
“告訴我,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一臉茫然的沈小宛完全不懂御澤野的話,這問的是三年前,還是現在?
若是現在她不清楚自己對他做了任何過分的事情,若是三年前她確實負了他。
即便是自己負了他,也不代表現在要負責他的一輩子。
何況他的一輩子已經有了會負責的人不是嗎?
看着沉默不語的沈小宛,受傷的手更是用力抓着其肩膀不放,俯下身子狠狠吻住她的櫻脣。
粗魯霸道的啃吻着,啓開的薄脣彷彿要將其吞噬殆盡,好讓對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完全沉溺在彼此擁抱的熱度與脣瓣的溼潤,雙手極度用力抓住沈小宛的肩膀,另一手卻輕柔揉着她的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