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果然說話算數,她的爹孃,他都妥善安置。
在這看似平穩,實則民不聊生的年代。一個容貌清麗,才學過人的女子,想找一個安身之地,談何容易。
土匪頭子殺了她一家。
她因留洋歸來才躲過一劫。
若非她回來及時,恐怕,連父母最後一面都不能見到。
柴房內。
她坐在角落,聽着草垛里老鼠“吱吱”的叫聲,往裡邊縮了幾分。
外邊人來人往,偶爾,她聽見說話聲。
“這是穆上校帶回來的女人吧?看起來倒是像個大家閨秀,上校哪兒去撿的這麼個人回來?”
說是撿,也太不好聽了。
木清婉咬着脣,害怕情緒失控。
這個穆上校,雖看起來嚇人巴巴的,但好像,還是個好人。
她耳朵貼上去幾分,聽的更加清楚。
“穆上校那人你不知道?人稱黑麪李逵,哪個女人會喜歡他啊?”
黑麪李逵?
她心頭驚了一分,卻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是黑了些,壯了些,哪裡又像李逵?
不過這熱心腸,倒是挺像的。
她嘴角勾笑,心裡對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改變了印象。
或許是他幫助了她。
或許是上天註定,若是沒有他,她或許就死在了那兩個土匪槍下。
她並非冷血,相反能認清誰對她好。
這種恩情,她無以爲報。
下午,外面人終於少了,聽起來冷清了不少。
她慢悠悠的扒開柴房的門,想看個究竟。
“看什麼!”
一聲冷呵傳來,一個半大的少年抱着步槍,面色威嚴,“上校說了,你身份還不確定!不能出來?”
她身份不確定?
這話讓她茫然了。
她是那個男人帶回來的,如何身份不確定了?
“狗蛋,你別嚇着人小姑娘!”
少年身後一個婦女呵斥,婦女一身布衣,頭上包着布巾,看起來卻很和藹。
“人家小姑娘如果是個無辜的百姓,你這不就犯了大錯了?還不給人道歉!”
雖被呵斥,叫狗蛋的少年卻不滿意。
“本來就是!上校說了,現在外面亂的很,那些亂黨正找機會來收拾咱們呢!萬一這是個奸細怎麼辦!”
這義正嚴辭,木清婉攥着手,手心冒汗。
原本以爲,她被救了,就是被人信任。
沒想到,她還在被人質疑?
呵!
她目光一沉,揚聲道,“你太瞧不起人了!”
少年被她一嚇,她咬脣,“什麼是國家大義?!什麼是救國救民?!如今外邊倭寇奪我家園,土匪燒我宅院殺我爹孃,你還覺得我是奸細?!”
士可殺不可辱!
她一把扯開門,將破爛的門踹開,肩頭辮子一甩。
抹了把熱淚,“既然如此,那你們爲何要救我?!我倒不如去陪我屍骨未寒的爹孃算了!”
說完,她就要撞上門框。
那位婦人立馬來攔,“姑娘,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啊!”
婦人也是眼眶溼潤,“姑娘,有人想方設法要活下來,你可不能做傻事,人這一輩子,短,得知足!”
見她不說話,婦人又道,“若是你就這樣了結了,可對得起穆上校費力救你?他可是在力保你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