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代末,饑荒剛過,華夏國內憂外患的形勢剛剛平穩。
前有農民起義,外有東瀛侵犯,內有軍閥作亂,要想在亂世生存,難上加難。
好在華夏領導人指揮有力,剿滅南北兩個大頭軍閥,趕走了倭寇,可是有的地方,卻依舊是民不聊生。
冬日鵝毛大雪紛飛。
雲城,木府。
巍峨雄壯的府邸一宿之間,被燒的精光,門口排放的屍體,讓人不忍去看。
素衣女子披着白麻,辮子被拆開,雙眸恍惚,趴在地上,抱着那些屍首大喊,“爹!娘啊!是哪個惡人害得你們死不瞑目!”
她眼淚止不住的掉,聲不成調,淒厲之極。
“廢話少說!”
在門口兩個扛槍的土匪不樂意了,“你這院子被我們老大看上了,是你們的福分!要是你還在這兒哭鬧,休怪我們不客氣!”
這些人,哪裡算做人?!
木清婉趴在地上,瘦弱的身子護住屍首,無法控制,“你們就是畜生!畜生!”
她大喊,“你們就是畜生!”
不等兩人反應,她已撲了上去,那兩人手裡都扛着槍,正要開火。
“砰!砰!”
兩人身上濺出血花,木清婉尖叫,兩個土匪瞪大雙眼,紛紛倒地。
她嚇的不敢動彈。
癱軟在地上,往後退,再無處可退,大雪紛飛,落在她飽滿額頭,捲翹的睫毛,還有挺翹的鼻尖上。
兩人的熱血,濺在她的麻衣上,繡花鞋上。
顫抖,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
“把他們拖下去埋了。”
身後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她沒回頭,只知道她暫時,安全了。
血漸漸涼了,她像是一隻迷路的蝴蝶,沒有任何前路可走。
“這些,是你的家人?”
男人說話嗓門大,聲音粗,還帶着一些鄉音,“我會找人安葬,你先找個地方歇着吧。”
於情於理,這已經算是大恩。
他能出手,已經是不容易。
木清婉轉過身,朝他跪下,磕頭,儘管這種磕頭的儀式,她還是不習慣。
可她,也只能用這樣的形式,來表達心中的想法。
“謝謝恩公……”
她磕頭,擡頭看他,抹了眼角的淚。
男人身上破破爛爛,軍裝也滿是灰塵,臉上黑黝黝的,只有一雙眼睛,如豹子靈敏。
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安全。
她眼淚“啪嗒”掉在地上,又磕了好幾個頭,“恩公,謝謝你今日大恩大德,木清婉永生難忘!”
男人站直,“哦”了聲,“我也姓穆,三百年前是一家,你不用客氣了,起來吧,待會安葬好你爹孃,你去給他們燒個紙,讓他們也能安息。”
他好像想到什麼傷心事。
並不願意多說。
她點頭,曾經輝煌的大院,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
身邊的人,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她,孑然孤立。
她怎麼就那麼苦?!
木清婉越哭越傷心,越哭越難受。
若是早知道她命苦,她就不會,在前二十年,如此享受!
“給。”
一隻黑乎乎的手伸到她面前,遞給她印着黑手印的饅頭。
“這個,吃飽了就不想哭了。”
他還是不願意,看見一個女人,當着他流眼淚。
木清婉接過饅頭,大口大口啃了起來。
眼淚,再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