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穆舒妗想打車離開,何青北也不想客氣,“我送你回去吧,現在這個點,人多,不好打車。”
“沒事。”
穆舒妗不想讓尷尬氣氛繼續,“我搬家了,可以叫家裡人來接我。”
阿武在醫院,衛步遠在家裡,還有個管家。
她能叫誰來接?
衛步遠連駕駛證都沒有。
“別客氣了。”
何青北不想拖延時間,“再晚一會兒,車都堵滿了,你想走都困難。”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穆舒妗也不好再拒絕了,只得點頭答應,等他從停車場出來。
何青北的車換了一輛,比起之前那輛跑車,他竟然換了一輛越野。
看起來還挺炫酷的。
她也沒停頓,直接開了後門上去。
何青北笑笑,“不坐前邊?害怕我吃了你?”
開玩笑的話,讓人有些好笑,穆舒妗尷尬一笑,“不是,我覺得坐後邊也挺好的,可以看風景。”
雖然坐在後邊,有些不太好的感覺。
何青北也沒再多說,坐後邊就坐後邊吧,他也無所謂了。
他打開音樂,一曲動聽的愛爾蘭民謠,在車廂裡圍繞。
他哼着音樂,似乎心情還不錯,“我小時候和父母住在愛爾蘭,那裡空氣還不錯,鄰居也都很和藹,我在門口種了一堆玫瑰。”
嗓音有些低迷,聽起來,像是敘述別人的故事。
“那個時候,玫瑰花開,我母親總會摘了玫瑰,送給那些鄰居。”
聽起來像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穆舒妗耐着性子,不明白他要說什麼。
“我母親從小喜歡唱歌,在愛爾蘭的那段時間,她結交了很多朋友,但是我爸並不喜歡,覺得那不過是戲子之間的玩樂。”
她沉默了。
“後來,我母親送了一次玫瑰花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父親覺得她是跟那些人跑了。”
他握着方向盤,看見前方的紅燈,將車停下。
語氣蒼涼的,像是一位老者。
“後來,全世界都知道,我母親跟人跑了,不知道跟誰跑了,私奔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
他哽咽,“可是在一個月後的晚上,有警察找上門,告訴我們在小區不遠處的湖邊打撈了一具屍體,最後,警方判定爲自殺。”
那段時間,還真是黑暗啊。
“在我母親的梳妝檯裡,我找到了她的遺書,她告訴我,她受夠了被藐視的日子,也受夠了離開舞臺,違背理想的日子。”
綠燈又亮了,他踩下油門,“我回到國內,接管了娛樂公司,接觸她當年接觸的人,有些遺憾,沒能早點出現,挽回她留在舞臺。”
不要因爲愛情,放棄理想。
如果當時這樣做,那就好了。
穆舒妗心裡不太舒服,他說這個故事,是爲了告訴她,不要因爲那些事情,放棄進入娛樂圈?
“進入娛樂圈不是我的理想。”
緩緩,她冒出這麼一句話,“我的理想,是當一名陸軍,去作戰,去奮鬥,而不是站在華麗麗的舞臺上。”
“那你爲什麼要答應簽約?”
何青北反問,“一旦來了,你想要離開,難上加難。”
他聲音有些古怪。
“因爲,這裡邊,沒有退出,只有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