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兩人相擁，喬顏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枕着他的臂彎，她腦袋在上邊蹭了蹭。
深呼吸一口。
“靳哥。”
“恩？”
他還沒睡，也不知在想什麼，“睡不着？”
哪裡睡得着，她可是睡夠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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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息一聲，趴着身子看向他，眉眼一彎，“你是不是沒想到，我會來參加救援？”
本來想給他一個驚喜。
沒想到因爲鼠疫耽擱了，但是，好像也不算太遲，總歸是見到他了。
“想過。”
穆靳堯實話實說，“想你來，怕你來。”
短短六個字，說盡了他心頭矛盾和憂慮，她嘴巴一撇，歪頭看他，“爲什麼？”
其實答案兩人都心知肚明，但她，就想他說出來。
“自己想。”
他閉口不談，將她摟在懷裡，“快點睡。”
這太反常了，喬顏深覺不對，他平日裡若是和她睡一起，是不會如此急促的叫她睡覺。
今晚，到還是怪了。
“你以爲我是豬，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她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我在那個村子，是因爲魏千談寫的那份免責書嗎？”
“不是。”
穆靳堯將下巴揚起，胡茬蹭着她臉頰。癢酥酥的，她偏頭躲了過去，發笑，“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除此之外，她還真不知道，他是靠什麼發現她在那兒的，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勾勾脣，無奈的，“因爲安央央。”
見她不懂，他只有解釋，“安央央沒有出來救援過，除了跟你，還能有誰。”
況且，那一開始的救援名單上，就有他們的名字，只是，那個時候他沒看而已。
喬顏茅塞頓開，“原來如此……”
是安央央暴露了自個兒，怪不得呢。
正依偎在她懷裡笑着，突然，外邊傳來驚呼，“洪水漲了！漲了！”
原本睡在牀上的兩人立刻坐了起來，穆靳堯摁住喬顏，不讓她動彈，“等我。”
喬顏點頭，他一出去，她自然也跟了出去。
外邊果然又是一片汪洋，洪水來勢洶洶，還好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這不算太慌亂，突然，嘈雜的對講機裡出現聲音。
“H512，H512，這裡是紅星幼兒園，這裡的一位幼兒園老師在屋頂上，需要救援，需要救援！”
對講機那邊反覆出現幾次，喬顏蹙眉，紅星幼兒園在哪兒？
正疑惑，衛霄已經風風火火衝了過來，“我和郭凌雲去救葉老師，來五個人跟上，其他人留在這裡！”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
喬顏想喊着他，但明顯此時不是時候，看着衛霄幾人離開，而穆靳堯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嘆了口氣，看向一旁。
安央央正站在雨幕裡，看着衛霄離去的方向，眼神擔憂。
彷彿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安央央朝她努力彎起嘴角，卻比哭還難看。
喬顏看不下去，朝她走了過去，緊緊抱着她，算是安慰。
這一夜，註定無眠。
大家忙的熱火朝天，縱然是大晚上，也是不敢有絲毫怠慢。
喬顏哪怕知道穆靳堯去做危險的事情，也不敢有半點分心，儘量讓自己不停的忙碌。
腳跑的發酸，安央央在一旁幫忙。
但是衛霄，一直都沒有回來。
安央央神色越來越恍惚，咬着脣，極度隱忍自己的情緒。
只能默默祈禱，希望衛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