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三人又重新來到了楚婉如住的那一間破瓦房。門照樣沒鎖,隨着細風,咯吱咯吱地發出有節奏的響聲。
從帝都到這座南城小鎮,沒有直飛的航班,路上也需要耽擱一段時間。
時間已經不多。
真相,已經迫在眉睫!
厲焰宸推門走進了這間破瓦房之中。
楚婉如又坐在那個陰暗的角落裡,只是今天,她不斷地用後腦勺,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牆,好似腦袋撞在牆上,根本就不疼。她的眼珠渾濁不堪,乾涸的脣瓣,不斷呢喃着:“安琪,安琪……安琪……”
“大哥……”厲千尋不知道厲焰宸到底要做什麼,所以試探性地輕聲問道:“你……預備怎麼做?”
“我已經沒耐性了……”
厲焰宸的身上已經沾上了菸草的香味,鳳眸內閃過一絲凌厲的精光。
他一步步走到了楚婉如的身邊,緊緊地盯着眼前蒼老狼狽的女人,低聲說道:“你很恨唐雄吧?如果不是唐雄,你和你女兒,絕對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正是因爲他,你的女兒死了,而你臉上滿是疤痕,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楚婉如披頭散髮,一聽到唐雄的名字,就徹底激動起來。
她擡眸,恐怖地反盯向厲焰宸:“你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什麼……”厲焰宸蹲下來,和楚婉如的視線平視:“但是,我知道,你沒瘋!而,你一定很想爲你的女兒安琪報仇。如果你不把過去的事情告訴我們,安琪只能白死,而你的仇恨永遠只能鬱結在心頭!”
楚婉如皮笑肉不笑:“我憑什麼相信你?”
“因爲就算唐雄死了,唐雄的兒子還在……”厲焰宸繼續咄咄逼人:“發生過的事情,絕對不會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就如曾經受過的傷疤,無論怎麼恢復,都不可能恢復到沒受傷的時候。我再說得清楚一些……恐怕你臉上的傷疤,就是安琪留下的吧!”
“不,不是的……”楚婉如極力地辯解道:“不是安琪!安琪很乖,很聽話的!她從小就很聽我的話!”
“那爲什麼?”厲焰宸眯了眯眼:“在你如此境遇之下,她依然會放心的下你,一個人離開?恐怕善良,純真是她的僞裝,你的養的女兒根本就是一個穿着天使衣的惡魔!”
“你胡說!”楚婉如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前傾身子,就拿拳頭拼命捶打厲焰宸:“安琪,她本來不是這樣子的……你懂什麼?你一切都是在胡說!”
楚婉如因爲長期營養不良,打過來的拳頭,並沒有什麼力道,就算落在厲焰宸的身上,也無法撼動什麼。
厲焰宸不躲也不閃,只是冷冷地說道:“如果你覺得我在污衊你的女兒安琪,那你就用事實說服我!你來告訴我,究竟原來的安琪是什麼樣子的?如果你什麼都不肯說,那安琪的死……無論你想不想,你都成了幫兇!”
楚婉如的淚水佈滿渾濁老眼,喃喃地說道:“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