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我,我,心裡,真的——”葉敏慧道。
曾泉嘆了口氣,看着妹妹,道:“敏慧,你怎麼說我,我都會接受,你是我妹妹,我不會和你生氣。可是——”
葉敏慧望着曾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可是,你不能拿你一生的幸福置氣,不要讓心裡的怨恨和仇恨替你去做決定和選擇。”曾泉道。
葉敏慧閉上眼,眼淚流了出來。
“婚姻,是你一輩子的大事。難道你不想像小舅媽那樣被人呵護疼愛着嗎?”曾泉問道。
葉敏慧不語,只是無聲落淚。
“只有你的愛得到迴應了,這樣纔不會痛苦。”曾泉道。
葉敏慧望着曾泉,哭了出來。
“哥,我以爲我可以真的做到不介意的,可是,可是,我,我,我只要聽見和迦因有關的事,就會忍不住去看逸飛的反應,不管他怎麼反應,我都,我都覺得,都覺得——”葉敏慧哽咽着,抓着曾泉的胳膊,道。
“你都覺得他在想迦因,是嗎?”曾泉問道。
葉敏慧點頭,道:“哥,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就放棄,離開他,去選擇其他的幸福,你一定會找到的,敏慧。”曾泉道。
可是,葉敏慧搖頭,道:“哥,沒有了他,我怎麼會幸福?我——”
曾泉抓着葉敏慧的肩,道:“敏慧,看着我,看着我!”
葉敏慧擡頭,淚眼汪汪望着曾泉。
“敏慧,他現在不愛你,將來也沒可能。你難道要把你的一生都拿去做這一場賭注嗎?”曾泉道。
一生的幸福——
“敏慧,找個愛你的人,好好去生活,不要再讓你痛苦,也讓逸飛痛苦了,好嗎?”曾泉認真地說,“不要去嫉恨迦因,不要去怨恨逸飛,感情的事,沒有人可以規定什麼,你不想自己痛苦,就只有跳脫出去。敏慧,我們沒有人願意看着你這樣折磨自己,好好疼愛自己,好嗎,敏慧?”
葉敏慧望着哥哥,淚水,止不住。
“我試過了,各種辦法都試過了,離開他,或者妥協,可是,沒有哪一種方法能讓我安心,我,我沒辦法了,哥,我真的,沒辦法了。”葉敏慧的嘴脣顫抖着。
曾泉鬆開她,遞給她兩張紙,葉敏慧輕輕擦着臉上的淚。
“靜下心來好好想,你要記住,一旦這次你和逸飛的事定下來,今後,你不管是痛苦也好懷疑也罷,你們,都沒有機會回頭了。或者說,回頭的機會很少了。明白嗎,敏慧?”曾泉道。
葉敏慧點頭,擦着眼淚。
曾泉沒再說話,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葉敏慧看着他,道:“哥,你呢?”
曾泉看着她,沒明白什麼意思。
“不要再讓希悠姐傷心了,好嗎?”葉敏慧道。
曾泉,不語。
“你能這麼安慰我,你能這麼理解我和逸飛的處境,那你應該也理解希悠姐的,是不是?不要讓她傷心了,她那麼,那麼愛你的。要是你失去了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追回來了,哥。”葉敏慧道。
“嗯,我知道怎麼做。”曾泉道。
說着,他喝着茶。
葉敏慧看着曾泉,卻是不語,陷入了深思。
曾泉沉默了一會兒,看着葉敏慧。
“敏慧——”他叫了聲,葉敏慧看着他。
“以後,不要再把迦因扯進你們的事了,她已經去了回疆,她已經做出了她的選擇,你和逸飛的事,已經和她沒有關係了。不要再繼續把事情往她身上扯,這樣,對她不公平!”曾泉道。
葉敏慧嘟嘟嘴,明顯是不滿意。
“還有,敏慧,我不想再聽見你用剛纔的那種方式繼續辱罵迦因,她是我的妹妹,是我們一家人,你以後要是繼續再那樣針對她,我不會原諒你,你記住沒有?”曾泉盯着葉敏慧,道。
葉敏慧盯着哥哥。
見曾泉一直盯着自己,葉敏慧才知道曾泉是認真的,便很不滿地說了句“我知道了”。
頓了片刻,葉敏慧接着說:“好,我記住了,她是你親妹妹,我不是,我知道。”
“我說完了,我要上樓去休息了,你自己好好想。”說完,曾泉就起身離開了客廳。
葉敏慧坐在沙發上,看着曾泉離去的背影。
可是,能想得通嗎?
葉敏慧的腦子裡,始終是蘇凡的笑容,還有覃逸飛看見蘇凡的時候露出的笑容,還有覃逸飛那靜坐深思的表情。
腦子裡,亂糟糟的。
回到樓上,曾泉換衣服去洗漱,手機響了起來,是方希悠打來的。
“嗯,怎麼了?”他一邊刷牙一邊問道。
“沒什麼,剛到家,問你怎麼樣。”方希悠道。
“還可以。”曾泉道。
“我明天要出差。”方希悠說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可能是累了。
“哦,行李準備好了嗎?”曾泉問道。
“好了。”方希悠道,“敏慧呢?過來了嗎?”
“嗯,剛纔在樓下聊了會兒。”曾泉說完,想起葉敏慧問的那個關於“出軌”的話題,卻沒有問方希悠是不是她說的,只說,“我勸她回家去,不知道她會不會聽。”
“我之前也勸過她,但是感覺沒什麼用。她是死了心要和逸飛在一起了。”方希悠道,“不過你也別再擔心了,他們都是大人了,自己會想辦法處理好的。”
“但願吧!”曾泉道。
“沒事的。”方希悠微笑着道。
“我是看她那個樣子,擔心逸飛媽媽對迦因的怨恨越來越重,那樣的話,漱清那邊就很爲難了。”曾泉道。
“也是啊,不過,徐阿姨對漱清還是很好的啊!就算她再怎麼對迦因有意見,也不會去對漱清生氣的。”方希悠道,“何況,還有覃叔叔在呢,別擔心了。”
“但願吧!”曾泉道,“哦,對了,漱清前幾天去京裡開會,你見着了嗎?”
“沒有,這幾天我很忙,沒有過去家裡。”方希悠道,“我聽說他把念卿帶回去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爸爸和你說了嗎?”
曾泉刷完牙,道:“沒有。念卿過去了?”
夫妻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也沒有多少關於自己的內容。不過,這樣說着,總歸也是好的開始,起碼有這個舉動了。
而這樣的夜裡,蘇凡和霍漱清的生活,還是像以前一樣的繼續着。只不過,兩個孩子在一起,似乎又比過去充實了太多。
充實,換個說法就是,累!
霍漱清依舊回來很晚,回來的時候,兩個孩子都睡着了。雖然念卿一直嚷着要等爸爸回來再睡,可結果是,孩子沒等得住。
於是,霍漱清回來看到的,就是累趴了的蘇凡躺在牀上。
“怎麼了?”他親了下她的額頭,微笑着問。
蘇凡睜了下眼睛,疲憊地又閉上了。
“你知道喬治最喜歡什麼嗎?”蘇凡問他道。
“喬治?”霍漱清愣住了,這是在說夢話嗎?
“什麼喬治?”他問。
“佩琪的弟弟,他最喜歡的是恐龍,還有踩泥坑。”蘇凡依舊閉着眼,道。
霍漱清笑了,道:“你這是用一個問題引出了第二個問題,喬治我都不知道你說他是佩琪的弟弟,那佩琪又是誰?我以爲你說的是英國的那個小王子喬治呢!”
“那個小王子啊!我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反正我今晚回來以後,陪着你的兩個寶貝看了兩個小時的《小豬佩琪》,聽了兩個小時的豬叫,是他們兩個叫的,不是電視裡的。”蘇凡道,“到現在我也都學會了。”
霍漱清笑着,坐在她身邊,道:“等禮拜天了,我陪他們看,怎麼樣?”
“一定要來解救我!”蘇凡拉住他的手,道。
“放心,我一定救你。”霍漱清笑道。
蘇凡看着他。
“你覺得,現在是不是很累?”他問。
“累是累,可是很多人不都是這樣過的嗎?工作,孩子,就這樣。和很多人相比,我已經是很幸福的了,起碼我下班回家不用做家務,孩子也有可靠的人帶着,真的很幸福了。”蘇凡說着,就從牀上起來了。
霍漱清靜靜看着她。
“你還記得當初剛認識的時候,我問你有什麼夢想,你說了什麼嗎?”他問道。
“什麼夢想啊?你說的跟皮褲汪一樣。”蘇凡笑了,道。
霍漱清有點沒明白,看着她,道:“什麼皮褲汪?這又是什麼?”
蘇凡笑意深深地看着他,道:“你不知道嗎?汪峰啊,唱搖滾的那個,現在是章子怡的老公啊!就他在那個什麼《中國好聲音》的節目裡當導師的時候,動不動就要問那些學員‘你的夢想是什麼’,所以”這句話就變成他的口頭禪了。”
霍漱清笑了,道:“我早就不看電視了。不過,我聽過汪峰的歌,還是可以的。有些歌,比較能引起共鳴。”
蘇凡笑眯眯看着他,道:“你聽過什麼?有共鳴的?”
“額,好像有一個什麼,《北京北京》是不是?還有《怒放的生命》什麼的,都挺不錯。”霍漱清摟着她,道。
“哇,你居然知道這麼多?不過,你怎麼會對《北京北京》有共鳴呢?你又沒有去京裡過過那種生活。”蘇凡看着他,笑道。
“我是沒有去京裡過過那樣的生活,不過我也不是沒過過那種日子的。”霍漱清說和,深深注視着她,見她看着自己,他笑了下,道,“不說了,過去的事,也沒什麼好提的。”
“你是怕我生氣?”蘇凡道。
霍漱清看着她,道:“不管你生氣不生氣,我都不該再提以前的事了。過去,我犯了太多的錯,既然是錯,那就不應該說了。而且,既然是錯,吃點苦也就當是懲罰了。所以,沒什麼了,不說了不說了。”
“沒事,我不會介意的。”蘇凡卻說。
“你不介意,可我會介意,會,後悔。”霍漱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