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是她罵了蘇佳賤人,是她打了蘇佳一巴掌。
蘇佳沒有打她,也沒有罵她,她能怎麼解釋?
她不怕和蘇佳撕破臉,不怕蘇佳針對她,怕的僅僅是陸閆赫心中她溫婉的模樣全部消失不見。
“我知道。”陸閆赫輕輕開口,像是瞭解,卻又不知道是瞭解誰,“你以爲她會打你,所以你就先下手爲強了,對麼?”
幾不可聞的一聲嘆息,帶着無奈。
他終於知道,這幾年來自己之所以接受文夕陪伴在身邊,不過是因爲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女人。
蘇佳離開之後,文夕就刻意的模仿着她的一切,穿着她喜歡穿的衣服、吃着她喜歡吃的食物。
所以他纔會自欺欺人的欺騙自己:看,陸閆赫,蘇佳沒有離開,她還在你身邊。
但這一瞬間,他也忽然明白了,這麼多年來的自欺欺人到底有多可笑。
走了就是走了,又豈能強求說是她沒有離開?
文夕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張了張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實在沒有想到,陸閆赫對於蘇佳的瞭解竟然如此深刻。
剛纔,其實是蘇佳先揚起了手臂。
而她之所以會揚起手臂,並不是因爲她想打她,而是比自己先發現了陸閆赫的存在。
因爲她們是面對面的緣故,所以陸閆赫出現蘇佳必然是第一個發現的。
她罵了蘇佳一句,蘇佳又揚起了手臂,她就下意識的以爲她會動手打自己。
爲了防範,她也下意識的擡起了手臂,照着她的臉打了過去。
她看到她揚起手臂,就會下意識的忽略周遭的事物,忽略陸閆赫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然後就那樣當着他的面失去理智,動手打了蘇佳。
這樣說來,一切就都說通了。
剛纔他之所以會那麼沉默,也並不是在偏袒自己,而是他知道先揚起手臂的那個人不是她。
陸閆赫輕嘆聲,“如果她不願意,怎麼可能會任由別人碰自己一下。”
除非,是她刻意這麼做的,爲了表演給他看。
陸閆赫拉開辦公椅坐下,然後端過那杯豆漿輕啜了口,繼而開始吃早餐。
文夕感覺到心幾乎躍至嗓子眼,連思緒都是混沌的,“閆赫,你告訴過我你不吃早餐的。”
如果絕望是苦,那麼,無望呢?
陸閆赫,這就是我陪伴了你九年換來的結果嗎?
“是不吃了。”陸閆赫潭底的自嘲被一點點渲染,“從她離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再吃了。”
話音落下後,也放下了手裡的紙杯。
他轉過身與她面對面的站着,神色凝重的注視着她的臉,“文夕,我們分手吧。”
文夕只覺得自己腦中“轟”的一聲,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
“爲什麼?”她失聲問道,“就因爲我不小心打了她一巴掌,你就要這樣?”
“……”陸閆赫沉默不語。
她笑得悲涼,眼眸中的痛支離破碎,“陸閆赫,九年了,你有一瞬間的真心愛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