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腦子裡才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然後又看了眼時間。
掀開被子起牀，穿衣服的時候模模糊糊的感覺到哪裡不對勁，顧南喬眯起眼睛，看向另一邊。
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
顧南喬伸手過去摸了摸，溫度已經涼了，他應該離開有一會兒了。
穿好衣服之後，她腦子裡忽然一個激靈，連忙跑進浴室去洗漱。
洗漱完出來，又換了身衣服，然後才下樓。
如她所料，霍靖廷並未離開，正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跟顧遠山下着棋。
他落下一子，擡頭時看到正從樓上下來的顧南喬，她換了身素色的衣服，因爲剛剛洗漱完，所以沒有化妝。
但即便素顏，那副精緻的五官也依然美豔絕倫。
霍靖廷看着她，主動說了句話，“剛起牀？”
他這樣一問，顧遠山也注意到了這邊，目光看過來。
顧南喬提起腳步走過來，越走越近，霍靖廷眼底的笑意隨着她的靠近，也越來越清晰。
顧遠山倒是顧及着她的面子，剋制的很好，繃緊的臉色，略顯嚴肅。
那場激烈的歡愛結束時已經很晚，她睡的時間並不長，眼瞼下方有一圈淡淡的青黑。
顧遠山自然是心知肚明，但也懶得戳破，點到爲止的說了句，“要是覺得累就再去睡會兒。”
“……我不累。”顧南喬暗自咬牙，倔強的說了句，瞪向霍靖廷時的目光，卻有着藏匿不住的惱怒。
都怪他！
最後她都拒絕的那麼確定了，不管他怎麼說都沒鬆口，他倒好，見她不肯鬆口竟然直接來硬的。
顧遠山瞧出兩人間的貓膩，淡淡地開口道，“好好的，你瞪靖廷做什麼。”
胳膊肘朝外拐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了。
當年整個家裡她最受寵，現在，她跟霍靖廷比起來，地位簡直不值一提。
顧南喬菱脣抿緊，抿成一道鬱悶的弧度，“我去吃點早飯，然後送你們去機場。”
顧遠山沒有接話，接話的另有其人，“你休息吧，待會兒我去送他們就行。”
霍靖廷凝視着她，鳳眸內充斥着難以言說的深邃與幽暗，“別累壞了。”
顧南喬：“……”
她發誓，要不是爸在旁邊，她真能一巴掌扇在他嘴上。
胡說八道什麼？
顧遠山視線重新投向棋盤上，只是笑了下，並沒說話。
“不用你。”顧南喬非得跟他彆扭到底，堅持要自己送，“我休息夠了。”
她語氣強硬，擺明了不肯讓步。
霍靖廷見她那副倔強固執的模樣，腦子裡恍恍惚惚的想起昨晚。
他清清楚楚看到她昨晚哭了，沒有哭出聲，卻流了淚。
那淚水像是高濃度的硫酸一樣，將他的心腐蝕的面目全非。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她，只好一次次的吻她，叫她的名字。
最後她許是哭累了，情緒才漸漸有所好轉，擦乾眼淚之後，將他推開了自己身邊。
他從背後抱住她，眉眼越發溫柔，“我記得你小時候都不愛哭的，怎麼反而越長大越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