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歌盯着他的背影，幾秒後忽然開口，“靖廷。”
他腳步頓了頓。
她猶豫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問出聲，“你真的打算把丞丞的存在告訴顧南喬嗎？”
“她遲早要知道。”
他不可能瞞着她一輩子，也不可能拋棄丞丞，知道，是早晚的事情。
“那她……”林輕歌頓了頓，才繼續問下去，“能接受嗎？”
霍靖廷輕抿脣角，忽然有些猶豫。
其實他自己也不確定，顧南喬能不能接受。
她不會嫌棄丞丞，這個他可以保證，隨着時間的消磨肯定也會逐漸接受他，但一時半會兒……他真的說不準。
他擡起手腕看眼時間，“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話音落下，再度邁開腳步走到另一間臥室門口。
剛準備推門進去，林輕歌卻又忽然出了聲，問的有些急促，“你真的愛她嗎？”
男人手中欲要開門的動作頓了頓，“什麼？”
“你愛顧南喬嗎？”她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的問道。
這麼多年了，她的心思他不可能看不懂，但她沒有把那層窗戶紙捅破，他也從未主動提。
他該怎樣對她怎樣對她，真的是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
一年前，他說他要回國去找顧南喬，那時候她還以爲他只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等得到了，就不會那麼看重了。
可如今他得到了，不管是眼裡還是心裡，仍然還是隻有顧南喬一個人。
林輕歌小心翼翼的問，“你對於她，是真的愛，還是隻是因爲放不下年少的那段感情？”
“……”霍靖廷沒有回答。
許久後，他才淡淡出聲，“我無法定義真愛，但我知道也清楚自己的心，自始至終，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我都只想跟她一個人在一起。”
林輕歌咬了咬脣，沒說什麼。
“輕歌。”他嗓音依然淡薄，“她是我在經歷了久別重逢、誤會隔閡、顛沛流離的磨難之後，依舊想要在一起的人。”
這樣的感情，似乎不是一句“愛”就能詮釋清楚的。
他們二十多年的感情，早已經親密到如同親人，是彼此生命裡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從五歲到二十六歲，這麼漫長的時間，他早就明白，如果真的刻骨銘心的愛過一個人，那在以後的日子裡，就再也不可能愛上別人。
就像抱她抱了太久，就算以後再抱別的女人，雙臂也仍然會不自覺的形成抱她的那個弧度。
心裡的那個位置，塵封也好，封鎖也罷，是永遠給顧南喬留着的地方。
林輕歌沒再說話，霍靖廷轉身進了臥室。
他找出那個號碼，撥出通話鍵。
……
手機鈴聲響了許久，在空曠的馬路上不斷傳出迴音。
直到快要自動掛斷的前幾秒，顧南喬才接起電話，“喂。”
她坐在路旁的路牙石上，這兒連路燈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點點月光。
“做什麼去了？這麼久才接電話。”他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有點着急，帶着藏不住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