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韓黎辰的手落到她的額頭上,細碎的撫摸過那些凸起的斑點,韓千景說的簡單,但韓黎辰的心怎樣都放不下。
他的腦海裡總是不斷地閃過他衝到天台上的場景。
他心心念唸的女人倒在地上,渾身緋紅,皮膚滾燙的嚇人,已經神志不清,只是抓着他的手不斷地叫“樂樂”,“樂樂”,那種場景,現在想起來都讓他心都揪起來。
而當他順着雲淺夜爬着的方向,跑去掀開那蓋在角落裡的麻布袋,掀起來的瞬間,韓黎辰的表情平淡無驚,只是眼眸裡閃耀着冰冷的光。
一個纖細的小人縮在角落裡,鼻子上的鮮血依舊在不停地流,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地上都是一小灘鮮血,一片紅,韓黎辰的腦海有一瞬間的炸裂。
然後,就是天塌地陷。
“樂樂,樂樂——”病牀上的女人有一瞬間的不安,韓黎辰下意識的靠過去,任憑她抓着自己的手,只是細細的低聲哄,也不管她能不能聽見:“乖,樂樂很好,我在這裡。”
接下來她呢喃什麼,韓黎辰就聽不清楚了,只能聽到她偶爾低聲嘆氣的時候的委屈,還有她喃喃的時候,叫出的“韓黎辰”。
手掌無意識的用力攥緊了一些,韓黎辰下意識的扣住了她的手,將她纖細的手指捲成團包裹起來,一絲一毫都不能露在外面。
病房裡分明瀰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卻莫名的叫人欣喜,韓黎辰忍不住靠近,彎腰,細細地看她的眉眼,離她更近一些。
門卻在這個時候被推開,一身西裝革履的保鏢眼底裡帶着些激動,衝進來的下一秒卻是渾身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
進不是,退也不是。
韓黎辰冷着臉,面無表情的直起身子,冷冷的看着僵持在門口的保鏢。
“韓總,剛找到的資料,和一張以前的照片對比,不過是很多年前了,不太好找。”那保鏢額頭上滑落一絲冷汗,艱難的湊過來,將一張薄紙遞給他。
紙上貼着一張照片,是一張入學申請書,上面是一個嬌嫩的嬰兒肥的臉頰,看起來嬌嫩可愛,分
外惹人憐惜。
“剛查出來的一點消息,這位葉家千金和許大公子許家成訂婚之後去了國外,但是一直都沒有回來過,任何消息都和雲小姐五年前消失的蛛絲馬跡相吻合。”
那保鏢越說,越感覺韓黎辰身上氣壓越發可怕,微微低頭:“但是沒有確切證據,如果要找的話,只能拿五年前的葉清淺留下來的體檢報告和雲小姐的體檢報告去匹配。”
氛圍越來越沉,燥的那保鏢說不出話,韓總一向是不喜歡辦事拖沓的人,更何況,查雲淺夜的身份很久了,至今爲止,還是韓總指出的方向,查葉家,卻也什麼都沒查到。
韓黎辰的臉確是陰沉了幾分,想想,是不是太慣着這幫廢物了,這麼久也沒見到個效果。
保鏢的腳底心都竄上來一陣冷,倒吸一口冷氣,想,這回怕是要褪一層皮了。
卻正聽見牀上一絲嚶嚀。纖細的人影好容易出現了點動靜,不安的在病牀上扭動,聲音沙啞而又朦朧,韓黎辰的心瞬間被揪起來。
“滾。”冷冷地撇下一個字,所有的心思都在一瞬間凝聚在病牀上的人兒的身上。
那保鏢如蒙大赦,立刻點着頭應者小心的退下去,關門的瞬間似乎想起了什麼,但是一擡頭,就看到韓黎辰擡手小心的哄着懷裡的女人,遲疑了一下,那保鏢沒有湊上去。
凌晨五點,外面的天邊擦了魚肚白,還有昏黃的光芒,雲淺夜睜開迷亂的眼眸,眼前重疊出一個人影。
纖細的手指被那人扣在手心裡,熟悉的溫度和霸道的感覺,雲淺夜朦朧的睜開眼,就是韓黎辰的俊臉。
韓黎辰不說話,眼眸之中帶着淡淡的冷,手指輕巧的敲着一邊的桌面,雲淺夜下意識的身體一緊。
韓黎辰是什麼脾氣,她知道的不能再清楚了,肯定是要怪自己沒有找他,自己去天台上找了許夢婷。
記憶似乎戛然而止,只能回憶到自己原先到天台之後,被許夢婷強迫灌下去紅酒,然後她就往角落裡走,樂樂在哪裡。
掌心裡的手指下意識的收縮,有些尖銳的指甲刺得韓黎辰掌心發疼,韓黎辰卻握的更深,擡頭看她凝聚着擔憂
和慌亂的眉眼,不由得微微嘆氣。
“樂樂沒事,現在正在病房裡,千景在照顧她,她很好。”
韓黎辰俯首,輕輕的抵在她的額頭上,細細地念:“樂樂沒事,你呢?”
雲淺夜剛剛甦醒,有一瞬間的恍惚,迷失在了他深邃的眼眸裡,就聽到他低沉的嗓音:“你讓我拿你怎麼辦?”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抱緊了腰肢,從病牀上抱到他的懷裡,一陣天旋地轉,然後砸在他的懷抱裡。
雲淺夜渾身一顫,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他的變化,撐着身子就想坐起來,卻被他公主抱在懷抱前,擠着身子,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緊接着,他的吻帶着一點懲罰的味道,落到雲淺夜的脣上,不輕不重的噬咬,雲淺夜有一瞬間的癡迷,繼而猛的反應過來。
“韓黎辰,這裡是醫院。”雲淺夜嬌嫩的側臉上有一絲冷汗,眼底裡嫵媚的光落下來,身體微微僵硬。
韓黎辰的手從她髮絲間穿過去,託着她的頭輕輕的揉,帶着愛撫和霸道,控制她的頭不讓她躲避,灼熱的呼吸相互交融,雲淺夜整個人都被迫沉淪。
“淺夜——所有事,都沒有下一次了。”薄脣清冷的貼在雲淺夜敏感的耳廓上,韓黎辰的聲線略微刺骨:“不管是你的人,還是你的命,都是我的。”
在天台上發生的事,他不允許再發生第二遍。
手掌越發縮緊,恨不得把雲淺夜揉到自己懷裡,韓黎辰想起十幾個小時之前,接到安安的電話,電話那邊還有幼師的什麼補充,聽了兩句,他就渾身冰冷。
他的小女人,永遠都試圖甩開他自己去承受,可他天生就愛控制,怎麼能讓她跳出自己的掌心?
有一絲細汗,順着後背灼熱的迸發,席捲雲淺夜的全身,讓她說不出話,也不得動作。
雲淺夜想起在天台,她每走一步都渾身無力,最後跌倒在地上,拼命地掙扎,只有在看到那一身純正的墨色西裝的時候,才放心的昏過去。
一股無力感醞釀在四周,她漸漸的也不掙扎,順着他的懷抱靠進去,順從,依附。
就像是她的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