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夜的手指抓着枕套,根本都不敢動一下,渾身都緊繃起來,他的氣息太突然也太濃烈,但是她完全躲避不開,只能儘量安靜,順從。
聽到他所說的薰衣草的味道,雲淺夜有一瞬間的恍惚,想起來了記憶深處的一些事,卻又很快被淹沒。
腦海裡盤旋的都是懊悔和些許的驚慌失措,雲淺夜此刻卻將所有事情都想通了,藍怡心騙她過來,而羅東卿,就在這裡等着。
她原先不相信羅東卿會做出來什麼事,像是顧家的顧父顧母,像是羅家那兩個有繼承人,可是現在,血淋林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她後悔也來不及。
她滿腦子都是韓黎辰的影子,她的王國她的世界,她滿腦子都被脹滿了餓的心酸和悲涼充脹,她從來都不喜歡被韓黎辰束縛在他的身邊,可是現在,她追悔不及。
“顧家的事情,他和你講過了麼?”
羅東卿在她的耳邊輕聲的問,很清淺,半響才補了一句:“有什麼想說的麼,對這些事?”
雲淺夜有些費勁的理解他的意思,恍惚之間明白了什麼,有些僵硬的看他,微微搖頭:“只是沒想到,是你。”
她真的沒想到,也不相信是他。聽說顧媽媽是在一個地窖裡關了兩天,從來都是養尊處優的女人和污水以及一些蟑螂度過了兩天之後幾乎崩潰了。
還有顧父,現在應該還在醫院裡,他可能下半輩子都只能在醫院裡度過了,或者在家裡小心翼翼的養着,以前那個精幹威嚴的顧氏老總可能再也看不見了。
這些事情,除了驚訝之外,還是不敢置信,在自己面前這麼溫柔的一個人,真的會做出來這些麼?
羅東卿微微笑了一下,擡頭去蹭她的臉,很柔軟的觸感,他滿足的嘆了一聲,輕聲地哄:“想問什麼?”
他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地問:“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羅東卿擡眸的時候,眼底裡都是淺淺的暖意和一種深刻
的愛憐,他的淺夜一直都是好奇而又純潔的,也同樣讓他忍不住呵護。
雲淺夜脊背都有些發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很小心翼翼的想,不要觸碰到他的禁區,啞着嗓子問:“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換句話說,怎麼樣才能讓她走。
羅東卿的臂膀緊了一下,感覺到雲淺夜眼眸裡的抗拒,微微笑着,輕輕的蹭了一下她的臉頰,眼眸裡都是清淺的暖:“我很想你,所以我就來了。”
“還有。”他湊過去,俯在她的頭頂,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張日思夜想的臉龐,很清淺的念:“明天,我母親就要結婚了,你見過她的,也應該記得。”
他說這些的時候,似乎有些和淡漠的情緒,像是煙霧一樣繚繞在四周,雲淺夜恍惚之間想起來什麼,眼眸都跟着的微微瞪大,很不可思議的擡頭看他。
結婚?
好陌生的兩個字,這兩個字被她說過無數次,可是按到羅媽媽的身上,就覺得很陌生,好像很不可思議的樣子。
片刻,雲淺夜才啞着嗓子問了一句:“和誰?”
彼時她被羅東卿抱在懷裡,窄小的病牀她躲無可躲,擡頭就能迎上羅東卿一張臉,可是在午後的陽光下,一切都很刺眼,她看不太清晰,只能聽到羅東卿一點迷茫的聲線。
“和羅天翔。”羅東卿的手落到她的頭顱上,很溫柔的穿過她的長髮,細碎的揉:“就定在明天的日子,很匆忙,也很果斷,羅天翔的上一任妻子,就在昨天離得婚。”
雲淺夜的心一瞬間有些微微驚恐,卻很快想明白了什麼,很熟悉的名字,算是羅東卿的父親,不過也只是一個私生子罷了。
但是爲什麼,原本都不認羅東卿這個兒子的,現在爲什麼要和他媽媽結婚?
羅東卿大抵能猜到她說什麼,湊過去,在她很驚訝,然後微微放鬆警惕的時候輕聲地笑:“因爲羅家是我的,他們只有用這樣的方式,來留住羅家。”
羅家的老爺子隔代把
羅家給了羅東卿,夾在中間的羅父毫無辦法,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留住一點的希望。
雲淺夜聽得頭皮發麻,羅東卿的手就滑過來,落到她的腰上輕輕的按:“現在,我媽媽如願了,她很開心。”
頓了頓,他又有些輕笑着補充:“雖然羅天翔不情願,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恍惚之間,雲淺夜聽明白了一些什麼。
他的氣息一瞬間變得很危險,手掌貼在她的腰上,很無力的輕輕的揉捏,可是卻有一種很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雲淺夜覺得窒息,一瞬間只想着逃避。
她推開他的瞬間,竟然真的從病牀上翻下來。
羅東卿原本柔軟的表情猛地僵硬了一瞬間,擡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臂,狠狠地把她摔了回來!下一秒,直接撲上她的身體,微微向下壓着,很淡漠的氣息問:“跑什麼?”
雲淺夜絲毫沒有辦法,攥着手裡的牀單,渾身發冷,微微蜷縮,儘量離他遠一些,可被他逼迫的躲無可躲,毫無力氣,有些微微的頹然:“不要碰我。”
可羅東卿的胸膛逼迫而來,她不管怎麼掙扎都根本沒用,哪怕她擡腳去踹,他都生生忍者。
小腹隱隱作痛,雲淺夜微微軟了力氣,擡頭看他,卻不敢正視他的臉。
她現在根本搞不懂羅東卿的脾氣秉性,只覺得很陌生,只能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去激怒他。
“我還沒說完。”他的手落到她的手腕上,很兇狠的力道,大概被雲淺夜掙扎的有些煩,也就沒想過溫柔:“你知道我那個哥哥,去哪裡了麼?”
哥哥?
羅東卿原本確實有個哥哥,不過,不是在羅家呢麼?
雲淺夜想不通,被他的思路帶着往外走,沒反應過來,啞着嗓子問了一句“去哪裡了”,就聽見他輕聲地笑。
“他死了,死得很冤枉,據說是護士的失誤。”頓了頓,羅東卿靠過來,聲音很柔軟的落到她的耳廓:“可是不是我做的,你相信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