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暮白的心抽了抽,他能理解夏子薇的無奈,也能理解她的顧慮,可他始終無法釋懷她對他的隱瞞,就算她想孩子姓夏也可以跟他商量的,“夏子薇,我就這樣不值得你信任嗎?哪怕我已經愛你勝過我自己,哪怕我能爲你做我所能做的一切,我依然不值得你信任,對嗎?”
唐暮白那隱忍的聲音聽得人很心碎,這大抵是一個男人最無奈的剖白。
夏子薇單手捂着口鼻,昂高了頭顱不讓淚水流出來。
她搖了搖頭,帶着濃濃的鼻音說,“暮白,我不是不信任你,事實上我們之間兜兜轉轉這麼多年,我很高興你還是是孩子的父親。我不信任的是你的母親,你的家人。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一向都不是來自我們自身,而是我們的家庭之間的矛盾。”
夏子薇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我很羨慕無雙,能夠把穆府、夏園已及景園之間的關係處理得這麼好。然而我不是無雙,你的家庭不接納我,無論你在中間做了多大的努力,做了多少的調停,他們依然不會接納我對嗎?”
“薇薇……”
“你先聽我說完,我知道有了天賜這張王牌你母親,你的家庭應該會看在孩子的份上接納我,但是我不能,爸爸已經不在了,在爺爺看來天賜是爸爸生命的延續,孩子只能姓夏,只能是夏園的孩子,你明白嗎?”
說到最後,夏子薇終於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唐暮白的怒氣也消弭了一大半,夏子薇的苦他能理解,他自己家裡的情況他也是知道的。
但凡還有一點辦法,她大約都不會選擇自己去抗吧?
他走近夏子薇身邊,她脖子上的掐痕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是失控了,差點就傷了她。
唐暮白再她的身邊坐下,把她的頭顱往自己的肩膀上按去,心痛不已,“薇薇你不是恨我?”
唐暮白的聲音也是哽咽的。
夏子薇胡亂搖了搖頭,“我只恨我自己,每一個孩子都是天使,上次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就不該私自拿掉孩子的,否則,天賜也許有哥哥了,我們現在的路也不必這樣難。”
唐暮白的心說不出的難受,那件事其實真的不能完全怪夏子薇,若不是他昏迷之前口口聲聲說不要孩子態度堅決,也許夏子薇就不會做那樣的決定。
他將夏子薇擁緊,閉上眼睛在她的發頂落下一吻,帶着無限的痛惜,過去的孰是孰非他已經不想再提起。
“剛纔很抱歉,我失控了。”唐暮白只爲剛纔魯莽道歉,過去說得再多已是無用。
夏子薇搖了搖頭,並不怪他,“我隱瞞在先,什麼樣的結果我都做好了承受的心理準備。”
“薇薇,你不該瞞我的,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這件事唐暮白依然耿耿於懷,夏子薇一個人在國外挺着肚子,把天賜養得這麼大該有多辛苦,他可以想象得到,若他早些知道,至少能照顧得好些,他心裡更多的情緒,是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