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重生，破繭成蝶 242 情敵的電話
沈佳蓉和賀子昱兩人回到賀家，推門剛進去，就看到張敏和賀飛兩個人，一人抱着一臺電話，手上拿着個小筆記本，分別坐在沙發的兩邊，沈佳蓉估摸着那是電話本，家裡的兩個老人雖然都有手機，但是並沒有存號碼的習慣。
“老秦，這個月18號，你有空嗎？”
“沒空？沒空那也得抽出時間來。”
“什麼事？天大的喜事，我們家昱兒結婚，前幾年你兒子結婚，我和老婆子抽空都去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當然得來了。”
“同喜同喜！說好了，這個月18號，喜帖的話過幾天寄過去，你記得抽出時間來，來這邊玩幾天，包吃包住包路費。”
另外一邊，張敏低着電話，也是眉飛色舞，上揚的眼角眉梢，都昭示着她的好心情。
沈佳蓉晃了晃牽着賀子昱的手，側身，兩人相視而笑，雖然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不過兩人卻沒有絲毫的意外，彷彿這所有的一切，完完全全都在預料之中。
對期盼賀子昱結婚多年的賀飛和張敏來說，這確實是天大的喜事，一直以來，他們兩個人之所以對沈佳蓉那樣包容，一方面是因爲身爲長輩的他們善解人意，諒解佳佳的處境和難處，對沈佳蓉，他們是非常滿意的，當然，最重要的是賀子昱，三十多年了，就他這樣優秀的無可挑剔的男人，至今卻連一個交往的女人都沒有，李芸安排的近百場相親，環肥燕瘦，各種各樣的美女都有，他一個也沒看上，主動送上門的女人一波接着一波，他卻坐懷不亂，再加上旁人的閒言碎語，張敏和賀飛不着急纔怪了，佳佳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救星了。
“爺爺奶奶。”
沈佳蓉見兩人都掛了電話，尋着空擋，拽着賀子昱，快步走上前去，半躬着身子，和賀飛張敏兩個人打了個招呼。
“佳佳，你回來了，累不累？累的話就上去休息會，貴嫂已經準備晚飯了。”
張敏放下已經有些發燙的電話，看着沈佳蓉說道。
“爸媽呢？”
沈佳蓉四處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剛剛和賀飛張敏一起回來的賀風揚和李芸。
“在樓上呢，四個人一起打電話太吵了，都聽不清楚說話了，我讓他們上樓了。”
賀飛放下電話，手指着二樓賀風揚和李芸的房間說道。
剛回來的時候，張敏賀飛兩個人上樓拿了電話本就開始坐在沙發上打電話了，李芸本來是搶先他們一步的，賀飛張敏興奮着要打電話，李芸也是一樣，孃家那邊，還有她的那些朋友，佳佳現在是子絲的董事長，對她來說，這絕對是可以讓那些人羨慕嫉妒恨的事情，就李芸來說，她還是很喜歡被人追捧的。
三個人走在沙發上打電話，而且還是情緒比較激動的那種，所以講電話的時候，就有雜音，後來賀風揚的公司也有人打來了電話，四個人都說話，張敏直接將李芸和賀風揚趕上樓去了。
“佳佳，你很多年沒和同學聚會了吧，結婚那天，把你的同學也一起叫來。”
張敏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再說了，這場婚禮，已經決定大肆操辦了，也不在意那麼幾個人了，反正賀家有的是地方，就算是好幾百桌，也是能容的下的。
沈佳蓉抿脣，看着滿臉笑容的張敏，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心裡卻在思索着叫自己的哪些同學，小學初中，她是那種內向的要命的人，和同學幾乎是零交流，高中大學，她一直都在兼職，就連社團活動都沒有參加，比起同學，她和在同一個地方打工的同事或許還更熟一些，本來他覺得沒幾個人可邀請的，不過張敏這樣一說，她倒是想起了一些人，138看書網報社的同事，雖然不怎麼熟，關係也不是很好，不過出於禮節的考慮，還是應該通知一聲。
“我知道了，我們先上樓了，吃晚飯的時候再下來。”
沈佳蓉看着神采飛揚的張敏和賀飛，扯了扯賀子昱，從李芸的房間經過時，隱隱聽到從裡邊傳出來的聲音，側過聲看着賀子昱，一副苦惱的模樣，賀子昱摸了摸她的腦袋，笑出了聲。
沈佳蓉剛回到房間，坐在牀上，直接倒了下去，看着天花板發了會呆。
“賀先生，你說我們結婚得有多少人啊？”
她和她的那些同學，完全就是半生不熟的，不是她現實，沈佳蓉真的沒怎麼想去通知她的那些同學，她現在手機上，就沒他們幾個人的電話號碼，賀風揚的商業夥伴，賀子昱的商業夥伴，李芸的朋友，沈佳蓉估摸着，婚禮那天，大部分的人都是她不認識的了，這樣一桌桌敬酒——
雖然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會沒人讓她喝酒，不過這一桌桌走過去，沈佳蓉就覺得腳疼。
賀子昱坐在沈佳蓉的身邊，雙手撐在身後，也跟着倒了下去。
“放心吧，肯定不會讓我老婆和孩子累着的。”
賀子昱摟着沈佳蓉，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和沈佳蓉一樣，看着天花板發呆。
命運，似乎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從爺爺奶奶喋喋不休的在他的面前提起她，皇廷酒店的驚鴻一瞥，康樂養老院的初見，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偶然的，可冥冥之中，又好像註定了一般，讓他們兩個人，走到了一起，緣分，真的是妙不可言的東西。
“賀先生。”
沈佳蓉窩在賀子昱的懷中，輕輕的蹭了蹭，然後擡頭看着賀子昱，躺在他的身上，笑出了聲。
“我好像有點緊張。”
沈佳蓉笑了笑，心口的位置跳的有些快，緊張而又興奮的感覺，熟悉而又陌生。
賀子昱勾脣，將沈佳蓉落在脣邊的髮絲撥到一旁，伸手將她帶進懷中，湊到她的耳畔，低低的笑出了聲：“是不是還很期待？我知道你想嫁給我很久了。”
賀子昱說完，脣邊的笑意更弄，俊彥的臉上，每一處彷彿都舒展開了，讓看的人心情也不自覺地愉悅起來。
耳畔，是賀子昱有些自戀的話，沈佳蓉聽着，非但沒有絲毫的反感，心情反而更加的愉悅，比起那個高貴優雅的賀子昱，她更加喜歡這樣有點自戀有點小無賴的賀子昱，更加的真實，而且，他這樣的一面，只會在她的面前展露，彷彿就是她沈佳蓉的專屬。
“是呀。”
沈佳蓉雙手撐着賀子昱的胸膛，微微直起身子，然後一雙眼睛直直的盯着賀子昱的眼睛看，與他的對視：“你還不是一樣？賀子昱，難道你不期待？你不想和我結婚？”
沈佳蓉瞪大着眼睛，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幾乎是臉貼着臉，沈佳蓉說話的時候，眨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刷在賀子昱的臉上。
“賀子昱，身爲沈佳蓉的老公，在我說緊張的時候，應該摟着我說，怕什麼，有我呢？你真的是越來越不解風情了。”
沈佳蓉撅着嘴，嘖嘖了幾聲，坐了起來，賀子昱輕笑了一聲，也跟着翻身坐了起來，將沈佳蓉擁入懷中，湊到她的耳邊：“老婆，別怕，結婚那天，我會一直拉着你的手不放的。”
他能明白沈佳蓉的心情，因爲現在的他也是一樣，對半個月後的婚禮，充滿了各種期待，盼着哪一天早點到來，甚至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沈佳蓉推開賀子昱，盯着那張俊彥的臉，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笑出了聲，從牀上站了起來：“我給韓以風打了個電話，等會該吃飯了。”
她不給韓以風打電話，韓以風等會肯定就該給她打電話了，結婚這麼大的事情，要韓以風是從別人的口中第一時間得知的，肯定又該受傷抱怨了，雖然由她親口對韓以風說出這樣的消息有些殘忍，但是隻有這樣的絕望，才能讓他給別的女人希望不是嗎？這不單單是她想要的結果，還有韓家的其他人，而且，這對韓以風來說，纔是最好的。
沈佳蓉下了牀，從包裡掏出手機之後，重新回到牀邊盤腿坐下，找到韓以風的電話打了過去，居然是正在通話中。
“沒人接嗎？”
賀子昱見沈佳蓉將電話扔在一旁，看着她問道。
“電話佔線。”
沈佳蓉怒了努嘴，韓以風出國以前，特意去移動辦了個號碼，說是她的電話佔線，二十四小時開機的，所以沈佳蓉挺好奇他剛剛是和誰通話的。
“我去洗手間收拾一下，到吃飯的點了。”
沈佳蓉從牀上爬了起來，隨便拖了雙鞋，直接進了洗手間。
晚餐的氣氛，自然是和樂融融，關於婚禮的事情，張敏他們都是在極力徵求沈佳蓉的意見，力求婚禮達到新娘子盡善盡美的標準，許是幾個人的電話還沒打完，賀飛他們吃的有些趕，吃完了飯，照例坐在沙發上，不過幾個人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聊天，而是各自忙着自己之前的事情，李芸也就坐了一會，就上了樓。
“佳佳。”
沈佳蓉吃飽了飯，本來是要上樓的，被賀風揚叫住，兩人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着。
“爸爸，有什麼事嗎？”
沈佳蓉臉上揚着笑容，將下人剛泡好的茶推到賀風揚跟前。
“爸爸知道你不愛熱鬧，這是你和昱兒的婚禮，本來是不需要叫上那麼多不相干的人的。”
賀風揚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賀飛和張敏，他們叫的都是有幾十年革命友誼的戰友，這無可厚非，但是李芸通知的那些人，李家是親家，佳佳和昱兒的婚禮，他們來是應該的，但是她的那些朋友，賀風揚就不怎麼恭維的。
“你要是有什麼不喜歡的，要告訴我們。”
沈佳蓉喝了口茶，將雙手捧着的茶杯放在桌上，對着賀風揚笑了笑，搖了搖頭：“爸，謝謝您。”
無論他是出於什麼考慮說出這番話，都讓沈佳蓉心裡暖暖的感動，許是因爲沈旭橈的關係，比起母親，對這樣關懷入微的父愛，更加的讓她感動。
“我真的沒有關係，不是爲了遷就爺爺奶奶他們，而是我也很希望自己能有一個盛大的婚禮，得到很多人的祝福，越多的人知道我幸福越好，讓那些人看到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對我的重視，讓她們看看賀先生對我是如何體貼入微的，這樣，我可以少了很多情敵。”
沈佳蓉吐了吐舌頭，有些調皮的說道：“您也知道，女孩子都有虛榮心的了，我也是一樣的，被別人用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我會覺得自己幸福且幸運，不然的話，那些人怎麼可能羨慕嫉恨呢？賀先生那麼優秀，有這樣的老公，我會覺得很驕傲。”
賀風揚聽她這樣說，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而且，賀先生是賀家唯一的男丁，爺爺奶奶盼了這麼多年，自然不應該馬虎了事了，我外婆也是和爺爺奶奶一樣的意思，簡單的婚禮雖然很好，但是大人總會覺得委屈，其他的我都喜歡簡單，不過呢，一輩子就只有一次的婚禮還是越隆重越好，我還想着要都拍照片留作回憶呢，所以呢，爸，您真的不用在意這些，爺爺奶奶的戰友，媽的朋友，還有您在商場的夥伴，都應該邀請來，不然的話，這樣太失禮了。”
賀風揚笑了笑，拍了拍沈佳蓉的肩膀：“佳佳，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賀風揚單獨找沈佳蓉，估計就是擔心這件事，見她心裡似乎真的沒有任何的介懷疙瘩也就放下心來了，沒聊幾句，就讓沈佳蓉上樓了。
沈佳蓉回到房間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賀子昱，四下找了一圈，最後在陽臺找到了人，他是背對着房間的，一身黑色的西裝，半倚着的身子，掩埋在黑暗中，那一貫柔和的臉似乎是緊繃着的，就連她站在陽臺門口，他也沒有發現。
“賀先生。”
沈佳蓉低低的叫了一聲，賀子昱聽到聲音，這纔回過身來，沈佳蓉伸手將陽臺的燈打開，那張因爲被黑暗遮擋而模糊的臉一下變的清晰起來，許是沒想到沈佳蓉會突然把燈打開，那張俊彥的臉，神情依舊是緊繃着的，深邃的暗眸，隱隱還殘留着幾分暴躁和不耐。
“怎麼了？”
沈佳蓉見賀子昱神色不對，走了過去，這才發現他手上拿着的手機：“誰的電話？”
“沒什麼事。”
沈佳蓉再擡頭，賀子昱已經恢復了一貫的雲淡風輕，那暗沉的眸，之前的煩躁，幾乎在瞬間一掃而空，彷彿剛纔沈佳蓉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場幻覺而已，不過剛剛開燈的那一瞬，她確實看的分明，因爲賀子昱很少流露出這樣的情緒，所以呢，就算只是些許的，她也能清楚的察覺到異樣。
現在的沈佳蓉，可不像之前在敘利亞時候，那樣容易矇騙，她盯着賀子昱，眉眼間寫滿了不信任，賀子昱不開口解釋，她盛滿了疑惑的眼睛，一點點越睜越大。
“賀子昱，你覺得我應該相信嗎？”
賀子昱笑着揉了揉沈佳蓉的腦袋，伸手將她摟在懷中：“一個很煩人的女人。”
沈佳蓉乍聽到女人兩個字，猛然轉過身，撅着嘴，怒目圓睜，盯着賀子昱，一副坦白從寬的架勢，威脅力十足。
賀子昱拍了拍沈佳蓉的額頭，一副無奈而又無辜的模樣：“我已經很明確的告訴她了，我對她沒興趣，而且呢，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老婆嫺淑善良，我們孩子都有了，我讓她徹底死心呢，你老公我最反感死纏爛打的女人了，除了沈佳蓉，我對別的女人，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沈佳蓉微仰着腦袋，看着信誓旦旦的賀子昱，有種想要發笑的衝動，她極力的忍着笑意，可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
對於甜言蜜語，女人向來沒什麼抵制力，尤其是這甜言蜜語還是從自己心愛的男人口中說出的。
賀子昱對其他女人的態度，沈佳蓉心裡是清楚的，在這方面，她對賀子昱還是十分信任的，所以也有沒有多問。
就賀子昱這樣條件的男人，就算是結了婚，有了孩子，應該還是會有很多女生不要命的往上貼的，這一點，沈佳蓉可以理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用在女人身上也是一樣的，她總不能因爲有人喜歡賀子昱，有人想要追求賀子昱，就將事情的責任推卸在賀子昱身上吧，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
“有什麼需要賀太太出馬的地方，只管說一聲，她要是再敢對我老公死纏爛打的話，看我怎麼修理她？”
沈佳蓉右手緊握成拳，在賀子昱的跟前揮了揮，咬着脣，一副兇惡的模樣。
“賀太太，我回房間之後，您的電話一直在響。”
賀子昱握着沈佳蓉的手，指着已經安靜躺在牀上的手機。
“啊！”
沈佳蓉尖叫了一聲，剛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家裡剛好有下人催促他們下去用晚餐，手機忘帶了。
沈佳蓉甩開賀子昱的手撲倒牀上，打開手機一看，六個未接電話，全都是韓以風打來的，沈佳蓉趴在牀上，直接撥通了韓以風的電話，那邊，很快有人接了起來。
“沈佳蓉，你剛乾嘛去了？打了這麼多電話，怎麼一直沒人接？”
這熟悉的聲音，自然是韓以風的咆哮。
“吃飯啊，剛剛不是吃飯時間嗎？我一直都在樓下，手機忘帶了。”
沈佳蓉歉意的笑了笑，韓以風在她的事情上，和呂靜一樣，完全就是個急性子，他本來就沒什麼耐性，加上是她主動打電話過去的，韓以風沒接到肯定會打過來的，把手機落在房間，這確實是她的疏忽。
“我剛給你打電話了，佔線呢，你和誰打電話呢？”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帶着濃濃你的八卦意味的。
“一個朋友！”
電話那邊的韓以風沉默了半晌，就在沈佳蓉等的都快不耐煩的時候，才冒出個實在讓沈佳蓉無法滿意的解釋，而且口氣很衝。
“男的女的，可以說一下嗎？”
沈佳蓉嘻嘻笑了兩聲，繼續追問道，如果是女的，韓以風給她的電話專線，這對沈佳蓉來說，算是個好消息吧，私心裡，她其實挺希望自己能霸佔韓以風的，沒人會嫌棄關心自己的人多，也沒人會嫌棄別人給的關愛多，不過她知道，自己不能那麼自私，也幸好，自己的理智，一直凌駕在這份私慾之上。
“沈佳蓉，你這是將自己的八卦和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沈佳蓉聞言，愣了愣，呵呵笑了兩聲，其實她那樣問，並沒有太多的八卦心理，更多的是對韓以風的關心。
“韓以風，我和賀子昱要舉行婚禮了。”
沈佳蓉翻了個身，從牀上坐了起來，從房間走到了陽臺。
沈佳蓉手緊握着電話，於她而言，對韓以風說出這句話，亦是需要勇氣的，因爲曾經經歷過，她真的不想讓韓以風和她一樣難受，當初蘇少宸給她打電話，催促她參加他和沈舒雅的訂婚宴時的心情，時至今日，雖然已經忘卻，但是那種感覺，真的不是很好，不過她和韓以風之間，與她和蘇少宸之間，終究是不一樣的，她的婚禮，如果連通知都不通知韓以風一聲的話，他應該會更加難過吧，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沈佳蓉和賀子昱一樣，倚靠着欄杆站着，已經十二月了，夜裡的冷風吹在身上，有股颼颼的涼意，沈佳蓉見那邊沒回應，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等着，她鬆開一直拿着電話的右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身上忽然一暖，沈佳蓉側過身，看着身上披着的大衣，對着賀子昱笑了笑，賀子昱搓了搓她的臉，將大衣的帽子扣在她頭上，將手上拿着的白色耳機插在沈佳蓉的手機上，將耳塞塞到沈佳蓉的耳邊，指了指大衣的口袋，沈佳蓉笑着，將手機放進了口袋，指着屋內，賀子昱也不多逗留，直接進了房間。
“韓以風。”
沈佳蓉等了半天也不見那邊有迴應，試探性的叫了聲。
“這個月18號是嗎？我知道了。”
韓以風的聲音，就算是隔着電話，聽起來也不是那麼的平靜。
“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呂靜嗎？”
“不——不是，老爺子來電話告訴我的。”
韓以風有些急迫的解釋道。
“哦，這樣啊。”
沈佳蓉瞭然的應了聲，並沒有懷疑，賀飛今天從明揚園比她早一個點到了家，他和韓天林關係要好，最先打電話通知他並不奇怪，韓天林知道之後告訴韓以風，這在沈佳蓉看來，也並不稀奇。
沈佳蓉並不知道，事實就像她猜想的那樣，剛剛和韓以風通話的人其實是呂靜，她和賀子昱的結婚日期，也是呂靜告訴韓以風的。
韓以風沒有說話，明明一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可當這樣的事實從沈佳蓉的口中告訴他的時候，他還是覺得難以接受，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食了似的，還堵得慌，他以爲，在這座沒有她的城市，他可以一點點釋懷，可現在，他卻覺得，這段長達十幾年的感情，就算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也好像成了他心裡永遠都無法放下的包袱，因爲，他根本就不願意放下，不給自己機會，也不給別人機會，固執的堅守着這段永遠都不可能的感情。
“韓以風，如果，我是說如果啊。”
沈佳蓉乾笑了兩聲，輕柔的聲音透着小心。
“如果覺得不舒服，你可以不回來的。”
雖然很想要得到他的祝福，但是她不能這麼自私，她不能將自己的快樂和幸福建立在一個一心對她好的人身上，她做不來這樣的事情。
“沈佳蓉！”
韓以風氣呼呼的，重重的叫了一聲。
“韓以風，你知道的，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着你難受，對你，我已經很愧疚了，我明白你的感受，當初我在敘利亞的時候，蘇少宸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參加他和沈舒雅的訂婚宴，所以，我不希望你勉強，真的，其實我有想過不要告訴你，但是我和賀子昱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是最後知道的，但是韓以風，你可以選擇不來的。”
沈佳蓉急切的想要解釋，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你這樣做有什麼錯，沈佳蓉，你是對的，你這樣做是對的，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能不告訴我呢？我和你是什麼關係？青梅竹馬啊，要是同性別的話，那就是穿同一開叉褲長大的，雖然吧，我努力了那麼久，到現在我們都還不是戀人關係，但是我告訴你，沈佳蓉，你永遠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你要不告訴我，我纔會真的怨恨你，我告訴你，你別想把我甩了，你結婚，我肯定是要回去的，怎麼說你也是我照顧着長大的，你這喜酒，我是喝定了，不過這段時間學習有點忙，可能要晚一點。”
韓以風的聲音很大，而且聽起來有些着急，沈佳蓉聽着，都覺得有些喘。
“先在電話裡送祝福，親愛的佳佳，一定要幸福啊，當然了，如果不幸福的話，記得找我，就算那時候我有老婆孩子，我也不會拋棄你的，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掛了。”
韓以風一氣呵成，沈佳蓉張了張口，卻發現聲音有些哽咽，怎麼都說不出話來，她緊咬着脣，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沈佳蓉聽着電話那邊傳來的嘟嘟聲，心糾在一起，難受的厲害，她明白，那是心疼，還有愧疚，她欠韓以風的，這一輩子，註定還不清。
掛斷電話的韓以風在做什麼呢？是大發雷霆，還是坐在地上掉眼淚呢？他一定是難受極了，所以纔會未經她同意，直接就掛斷電話吧。
沈佳蓉佇立在風中，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回屋的時候，賀子昱已經躺在牀上了，見沈佳蓉無精打采的，眉眼不動，顯然是早就料到這種情形了，舉行婚禮，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天大的好消息，但是對韓以風，這無異於平地驚雷，就算是已經死心，也一直讓自己抱着祝福的心態，但還是無法做到泰然的，這樣的事情，落誰身上，都無法做到，波瀾不驚，就算是他，亦如此。
“感情的事情，沒有對與錯的，韓以風他有自己的人生要走，佳佳，他希望你過的幸福。”
賀子昱拍了拍沈佳蓉的肩膀，“時間不早了，你累了一整天，早點休息吧，我給你放洗澡水。”
沈佳蓉輕輕的推開賀子昱，仰着腦袋，乖巧的點了點頭，她確實是累了，自從懷孕之後，她就很少像今天這麼早起牀，而且一整天都沒有休息，雖然身體很累，但是心裡卻有種舒了口氣的感覺，給韓以風打了電話之後，雖然有點小難過，但渾身上下，真的舒坦了許多，就好像一直懸在心上的事情，安全着了地，就是這種感覺。
如果她的幸福，是他最大的願望，那她，就只管幸福給他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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