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蠻沒有說話,手掌放在小腹上,輕輕地撫摸,內心激盪不已。
寶寶,對不起,媽咪不是想這樣對你的,原諒媽咪,媽咪現在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她走了,連手都沒揮一下,走得瀟灑,走得灑脫,只是獨留他一個人,孤獨地留在這裡。
納蘭澈滿臉落寞地站在門前,雙眸一瞬不瞬地望着那絕塵而去的車子。
剛和納蘭宛若會面回來的納蘭息,看到他落寞的身影,挑眉,有點訝異地問:“澈,你在這裡做什麼?”
納蘭澈機械似的擡頭望了他一眼,喃喃地說:“她走了。”
她走的不止是她自己,她還把他的心,他的靈魂也帶走了。
納蘭澈說完,便如一縷幽魂般,轉身往裡面走去。
“你說什麼?”納蘭息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吃驚地問,“侄媳兒離開了?”
納蘭澈閉了閉無力的眸子,輕輕地點頭。
“你不留着她?這裡是她的家,她還能去哪裡?”納蘭息皺眉。
“我能留嗎?我留得住她嗎?”她不是普通的女人,他如何留住她?納蘭澈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冷笑。
“難道你想放棄嗎?不要忘記,你們雖然沒有舉行婚禮,但是你們已經領證了,她現在還有了你的孩子,阿澈,當年的事情,不能全怪你,她父母都已經死了,你現在不是愧疚的時候,而是想辦法挽回。”他們這一對,是多登對,多讓人羨慕,他真的不想,他們就這樣散了。
納蘭澈挺直了背脊,背對他,嗓音沉穩,堅定地說:“小叔,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放棄的,這輩子都不會。”
她是他認定執手一生的人,不管花多長的時間,他都不會放棄,他會一直等,等到她原諒爲止。
“這纔是我的好侄兒,侄媳兒那麼深愛你,終有一天,她會想通,會原諒你的。”納蘭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安慰和鼓勵。
“我知道一定會有那麼的一天。”納蘭澈臉上漏出一抹自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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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小蠻站在醫院的門前,攥住拳頭,不斷在門前徘徊着。
她昨晚做夢了,她夢見了渾身鮮血,奄奄一息的爸爸,他指責她,跟殺父仇人結婚,還有了他的孩子。
她哭着求他原諒,但是他不肯原諒她,直說,他沒有她這樣不孝的女兒。
“爸爸,對不起……”她站在醫院外面,心痛得一抽一抽的,但是始終沒有辦法踏進去一步。
她捨不得啊,那是她身上的肉啊,她怎麼能那麼狠心地拿掉寶寶?
“寶寶,你告訴媽咪,我應該怎麼辦?”童小蠻的眼睛被淚水迷濛了,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決定來這裡,但是站在門口,她就已經開始感到心如刀割。
她伸手撫摸着依然平坦的小腹,他投胎到她的肚子裡纔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有活下去的權力,她怎麼能狠心地剝奪?
“寶寶……你來的不是時候。”她哭着,驀地轉身,剛想離開,突然一輛推車迎面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