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了幾秒,才抹着眼淚撲進他懷裡。
“初語,跟我來吧。”白淺淺走在前面,微微側着身對着拘謹的初語說道。
初語心情複雜,腳下猶如生了根一般,難以動彈。
“初語?”白淺淺溫柔的笑着,又叫了一遍。
初語才抿着脣角,低着腦袋,邁開了腳步。
“說來真的非常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和軒軒早就沒命了。後來,知道你受傷之後,由於身體不適,所以我特地讓阿欽去看望你,表達感謝。”
白淺淺還在說着,初語卻心不在焉。
三年了。
三年之後,重新回到裴家官邸。
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又那麼的陌生。
熟悉的是,格局依舊沒變,陌生的是,裝修全變了樣。
不知不覺,來到了裴三少的臥室門口。
初語剛想說她去客房,白淺淺便推開了臥室門,那雙平靜的眼眸裡被水霧籠罩着,“這是阿欽的臥室,你……進去吧。”
“不,我去客房就行了。”
白淺淺伸手握住她的手,初語條件反射的甩開她的手:“別碰我!”
或許是力道過大,白淺淺的手被甩在了門框上,她痛苦的捂住手,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初語侷促不安的咬着脣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別離我太近,你不能離我太近……”
就在她慌張的語無倫次的時候,白淺淺看着她柔柔一笑,“艾|滋|病|是麼?”
初語臉色唰的一下,慘白。
她知道?
爲什麼……爲什麼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感染艾|滋|病?
她一心想要保密的事情,卻早已經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對着白淺淺的目光,初語艱難的點了點頭。
白淺淺收回了視線,看着某一處,語氣空洞,“如果可以……我希望感染上艾|滋|病|的人是我。”
如果不是當初她決定下車讓初語見一見軒軒,後來的那些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如果當時她拒絕了初語的搭救,是不是阿欽就不會被推到她身邊?
這一切的一切,彷彿是一場難以醒來的噩夢一般。
又彷彿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環環相扣。
她早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緣,再無退路……
“白姐姐,你爲什麼會這麼想?你還有軒軒,如果得了|艾|滋|病,你想過軒軒該怎麼辦麼?”
“軒軒有阿欽照顧他,至少我……”至少我不會把阿欽推到你身邊。
後半句,她張了張脣瓣,話到舌尖,卻又咽了下去。
“你進去吧,我該下去了。”
話落,白淺淺轉身下了樓。
初語往臥室門內踏進一步,擡眸,便是牀頭上方偌大的一張婚紗照。
猶如當頭一棒,初語渾身血液倒流。
冷。
從腳底滲出的寒冷,迅速竄入全身,向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婚紗照很浪漫,很唯美,兩人眼中透着濃濃的愛意。
纏綿交織着。
初語笑了一聲,踉蹌着後退兩步,諷刺……
真是諷刺。
大廳裡,裴三少已經把軒軒哄好了,軒軒窩在他懷裡,不肯離開。
白淺淺緩緩來到他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