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們心一慌,失去了那份鎮定,手忙腳亂的要拉開裴三少的手。
然而,裴三少是鐵了心了。
他緊緊握住了初語流血的手指,任由她的血和自己的血融合。
哪怕反應過來的警衛,已經強行拉開了他的手。
融合在一起的血,已經不分你我了。
警衛慌張的叫醫生,護士臺的護士被嚇破了膽,慌忙拿起電話,給醫生打電話。
裴三少解脫了一般,全身力氣悉數被抽光:“言言,你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過你想過的生活。”
既然讓她去她想去的地方,過她想過的生活,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初語臉色慘白,脣瓣翁動,無助的後退兩步,茫然的低喃:“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我愛你。”
裴三少握緊了掌心,似乎這樣,他們兩人的血,就能融進身體,融進血脈裡了。
賭徒。
他就是個亡命賭徒。
瘋了。
他一定是個瘋子。
初語轉身,失神的進了電梯,離開這裡。
匆忙趕來的醫生,聽了警衛的敘述,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人人都對艾|滋|病|避之唯恐不及,偏偏他是個異類!
自己主動感染!
醫生要給裴三少清洗傷口,被他拒絕了,他眸色淡淡的看着緊閉的電梯門,“不需要。”
就這樣吧,他和她的命,是一體的了。
初語跌跌撞撞的離開醫院,一路奔跑,用盡全身力氣在奔跑。
手指上的傷口,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可心臟卻在鈍鈍的痛,每一秒都是撕心裂肺痛楚。
壞蛋!
裴弘欽就是個大壞蛋!
說什麼放她走,說什麼讓她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打得一手好算盤,讓她愧疚,讓她不安。
讓她即使走了,也會心懷愧疚。
他就是要讓她愧疚,就是要讓她自責,就是要讓她想走卻走不了。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恨不得狠狠往他那張滿是病態的臉上甩幾個耳光。
明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情況,還敢主動來送死。
真是嫌命太長了!
“初語小姐,初語小姐您慢點!”
警衛話音剛落,初語腳下一滑,身子重重的往前摔去。
撲通。
她趴在地上,幸好身上穿着禦寒的衣服夠厚,她感覺不到多大的痛意。
追上來的警衛立即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初語小姐,您沒事吧?”
初語揮開警衛的手,不肯起身,坐在雪地上,委屈憤怒不安,種種情緒交織着,噴涌而出。
她再也承受不住,抹着眼淚哭了起來。
這一哭,便如擰開的水龍頭,再也受不住了。
眼看着地上冰冷,她又是女孩子,幾次三番的勸也沒起任何作用。
警衛只好求助於裴三少和裴部長。
裴三少比裴部長出現得早,他甚至連一件保暖的大衣都沒來得及披上,穿着單薄的病號服就跑了出來。
高大而清瘦的身軀,搖搖晃晃,虛弱得隨時都會倒下。
饒是如此,他還是拼盡全力的往她的方向奔跑。
“言言!”裴三少撲通一聲,在她身邊跪坐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