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五旬,一身嚴謹磕絆的旗袍,面容肅穆不苟言笑,頭髮盤得雍容優雅,背脊挺得筆直,站姿猶如禮儀教科書那般典範。
“你就是侯教授?”燕伊人不羈的開口,“我是燕伊人,新來的。”
侯教授看了一眼燕伊人,又看了一眼監管老師臉上浮現出的紅痕,她擡手,對監管老師說,“先去用冰塊敷一敷。”
監管老師不甘心的點點頭,轉身走了。
侯教授看着散漫的燕伊人,“你,跟我進來。”
“哦。”燕伊人微微側着頭,對身後的陳策道,“跟上。”
“是。”陳策把手機收起,放進西裝口袋裡,便跟着一起進了室內。
在一個偌大的教室裡,二十九名學員,每人面前都擺放着一張桌子,桌面上放着筆墨紙硯。
二十九名學員,都身着統一的白色旗袍,頭髮盤得一絲不苟。
侯教授率先踏進教室,頭也沒回,“你的位置在最後那張空桌,現在過去練字。”
聽到聲音,衆學員都擡起頭來,燕伊人站在門口,任由大家打量,驀地,還笑了笑,慢吞吞的走到最後那張空桌子前,站定。
別人的桌面上,都有筆墨紙硯,唯獨她的桌面,光潔一新。
別說筆了,連張紙都沒有。
練字?
用什麼練?
陳策也看到了,他擡頭,準備開口,就看到燕伊人擡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少夫人?”他壓低聲音,“她們是故意爲難你。”
“我當然知道她們是故意的,別擔心。”遞給陳策一個‘你看着’的眼神,燕伊人拿着手上的戒尺,啪的一下拍在桌面上。
她的力道不重,但是戒尺拍在桌面上,還是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尤其是在其他學員都靜心練習書法時,聲音更是在偌大的教室裡迴響。
“燕伊人。”正在指點學員的侯教授,轉過頭來,眸色深沉的盯着她。
“侯教授,我在練字呀,不是你叫我練字的麼?”燕伊人不爲所動,手裡的戒尺,啪啪啪啪的往桌面上打。
讓你刁難我,繼續唄,誰怕誰呀。
沒筆沒紙也讓我練字,練你個頭哦!
你來練一個我看看?
侯教授眸色微冷,“沒有筆墨紙硯,你不會問?長着一張嘴,有什麼用?”
“侯教授,原來你也知道我沒有筆墨紙硯啊?”燕伊人故作驚訝,“那你還讓我練字,不是成心欺負我這個新來的麼?侯教授,你好歹還爲人師表,這麼做,真的好嗎?”
水瀾芷放下毛筆,轉過身來,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輕聲對她說道:“燕小姐,我想這只是一個疏忽,畢竟準備筆墨紙硯這些瑣事,歸後勤部管。你不懂,但也不能張口就怪罪到侯教授身上,這樣不好。”
她的聲音仿若壓低了,但是,燕伊人知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
那些學員,紛紛擡手,掩嘴輕聲笑了起來。
或壓抑不住肩膀聳動,或控制不住聲音溢出。
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從最開始的驚豔,變成了現在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