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伊人擡眸,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一個沒說,但那冷然的目光裡,已經清晰明白的透‘露’出她的意思。
滾開!
看護緊張的‘舔’了‘舔’‘脣’瓣,苦口婆心道:“燕小姐,醫生也是爲了你的身體着想,您還是謹遵醫囑吧。”
看護的‘脣’,張張合合,說了些什麼,燕伊人根本就沒聽進去。
她的腦子很‘亂’,心也很‘亂’,一心只想出去。
她不顧擋在面前阻攔去路的看護,直接越過她,要出去。
“燕小姐,不可以!”看護又跑到她面前,張開雙臂攔住她,也不敢碰她。
燕小姐身嬌體貴,磕着碰着了,她要拿什麼賠?
咔嚓。
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楚懷瑾頎長的身姿,出現在‘門’口。
他一手握着‘門’把,一手‘插’在西裝‘褲’袋裡,整個人顯得閒適又衿貴。
眉宇間,那股清貴之氣,是無法掩飾的。
聽到動靜,燕伊人擡眸看去,四目相接,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看護小聲的說,“楚少爺,那我先出去了。”
說着,她快步往‘門’口移動,楚懷瑾鬆開‘門’把,看護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然後溜了出去。
“你要去哪?”楚懷瑾反手,關了‘門’。
也不向她走近,長身‘玉’立的站在那,目光晦暗,是她看不懂的深邃。
一醒來,就急着要出去,去哪?
去找季寒江麼?
她的心裡眼裡,就只有季寒江了麼?
看不見他爲她擔憂着急,也看不見……他的難過?
燕伊人抿了抿‘脣’,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那般,五味雜陳。
她知道,成爲他的妻子,就意味着與太多的人爲敵。
她不怕自己陷入危險,不怕自己受到牽連,不怕自己受傷,可是……
她怕就怕在,無辜的人因爲她而喪命。
季寒江死在她懷裡,她感受着他的體溫,一點一點的流逝。
“寒江呢?”燕伊人靜靜的問,眸子很平靜,沒有任何‘波’瀾。
她只想知道,季寒江呢?
她要送他最後一程……
楚懷瑾‘脣’角微勾,臉‘色’很冷,語氣聽不出喜怒,他移開目光,看向窗外,“在寧城。”
她惜字如金,他也亦然。
兩人之間,像是被什麼纏繞着,捆綁着,卻又使勁拉扯着。
看不見的一股力量,讓他們倆都倍感煎熬。
燕伊人點點頭,腳步凌‘亂’又不失速度的往‘門’外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回寧城!
季寒江救了她,她不能泯滅良心到連他最後一程,也不去送。
她的身子,跟他擦肩而過,楚懷瑾背對着她,聽着身後的腳步聲,焦急的,凌‘亂’的。
她是多麼的迫切,迫切的要見到季寒江。
腳步剛踏出‘門’口,身後,楚懷瑾的聲音響起——
“燕伊人。”
依舊是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在叫着她的全名。
楚懷瑾很少叫她的全名,大多數是叫他起的外號,再不濟,也是叫伊人。
這是第一次,他叫着她的全名,而她,竟然辨別不出他的喜怒來。
金屬打火機啪的響了一聲。
楚懷瑾深吸一口雪茄,不緊不慢的吐出一口綿長的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