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這裡還有白粥,什麼也沒放。您多少喝點吧?”
經不住他一再的勸說,燕伊人終於接過了保溫盒,打開,喝了白粥。
從後視鏡裡,看到她喝粥,陳策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皮膚,這身皮,算是保住了!
季寒江的葬禮,在今天舉行。
燕伊人來到季家,昔日沒破產的季家,門庭若市,可是現在,前來弔唁的賓客,並沒有多少。
偌大的季家門前,顯得甚是清冷。
這也印證了那四個字,世態炎涼。
看門的門衛,看到她一身黑色,顯然是來弔唁的,什麼也沒說,就給她指路了。
燕伊人輕輕點頭,鼻尖發酸,爲了掩飾自己,她飛快的低下頭,“謝謝。”
季家,她來過幾次,沒有一次,是留下過愉快記憶的。
重新踏進季家,她心中感慨萬千,季母悲愴的哭聲,隔着很遠的距離就聽到了。
燕伊人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踏進室內,依稀聽到余思敏的聲音,在安慰季母。
儘管,她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也沒好到哪去,鼻音很重。
“伯母,節哀順變,寒江知道您這麼傷心,也一定走得不安心……”
“寒江,我的兒子啊……你怎麼就把媽丟下了呢?”
再多安慰的話,也起不了作用,余思敏和季母抱頭痛哭,一擡眼,就看到剛進來的燕伊人。
她放開了季母,“燕伊人……你怎麼來了?”
燕伊人抿了抿脣,臉色很憔悴,“我來送送寒江。”
“你走!”季母突然指着她罵道,“要不是你這個狐狸精勾引我兒子,他會爲了看你一眼,而跑去京都嗎?不去京都,他也就不會喪命。都是你害的,你怎麼還有臉來?”
“伯母,對不起,寒江他……”
陳策及時拉了燕伊人一把,暗暗搖頭,示意她不可說。
季寒江是爲了救她喪命那一段,他們誰也沒對季父季母提起過,如果她待會還想送季寒江最後一程,那就最好別提。
季母本就恨她,如果知道自己的兒子是爲了救她而死,那就更恨不得她死了。
又怎麼會讓她送季寒江最後一程?
燕伊人讀懂了陳策眼中的含義,她閉了嘴,沒有多說。
季母還想把燕伊人趕出去,就被余思敏拉住了,她苦口婆心的勸着,“伯母,燕伊人好歹有這份心意,不如就讓她留下來吧。寒江愛的人,一直都是她,如果燕伊人能送送他,相信寒江在天有靈,也會高興的。”
季父也覺得有道理,“思敏說得對。”
轉頭看向燕伊人,季父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客客氣氣的說,“燕小姐,謝謝你不計前嫌,來能來送寒江最後一程。我和我太太都該對你說聲對不起,對不起,以前對你做過太多的錯事。”
燕伊人搖了搖頭,就算他們對她做過再多的錯事,都隨着季寒江生命的消失,而消失了。
告別完畢,季寒江要送去活化了,季母幾次哭暈過去。
燕伊人悄悄別過臉,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