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經歷過的人，吳濤對華夏移動通訊市場的體量有多大，比任何人都清楚。
前世不管強如諾基亞，還是牛如蘋果喬幫主，都繞不過華夏這個主力市場，甚至不得不重視華夏市場。
如此一來，全中文技術，就必然成爲所有華夏市場公司避不開的壁壘。
陶長軒興匆匆地去了，吳濤腦子也是興奮的停不下來。
有了全中文技術專利打底，對於諾基亞方面的選擇，吳濤已經不太關注了。
因爲不管他們怎麼選擇，元啓科技都擁有了和對方掰掰手腕的本錢。
想到這裡，諾基亞曾經出品的經典機型，在腦海裡猶如放電影般一一閃過。
忽然間，一個瘋狂的想法產生了。
左右一思忖，吳濤越想越覺得可行。
因爲專利這種東西，只要有了想法，就可以寫出來去申報。
當下走到書桌旁，攤開紙筆，開始畫圖。不多時，一張張造型各異的手機設計圖躍然紙上……
一通忙碌，直到天邊翻出了魚肚白。
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剛剛不到凌晨四點鐘。
海濱城市的日出，總是比內陸城市更早一些。
心神一經放鬆下來，積壓了大半夜的睡意頓時瘋狂涌來。吳濤伸了個懶腰，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直到翌日午飯之後，服務生在顧學禮的授權下，強行打開房門，這才驚醒了他的美夢。
睜開眼，一看顧學禮臉上的急切表情，吳濤的睡意頓時不翼而飛。
腆着臉掙扎着起來道：“外公，出什麼事了，這麼着急？”
不等顧學禮回答，宋壯在旁邊解釋道：“老闆，你一早上沒出現，大家都擔心你。我替你解釋過了，大家還是不放心，所以……”
“我沒事，我沒事！”吳濤連連揮手，趕走了其他人。
唯獨顧學禮留了下來，走到書桌前，將桌子上散亂得亂七八糟的草稿紙一一收攏起來。
出於職業習慣，就像是檢查學生作業似的，顧學禮當即不聲不響地看了起來。
吳濤洗漱完畢，換上衣服出來，正碰上顧學禮舉着那沓稿紙啞然地道：“這十多種手機設計圖樣，都是你一夜之間想出來的？”
“沒錯，我腦子裡靈感爆發，隨便畫畫。”吳濤嘿嘿地打哈哈道，“準備拿去申請專利，不管最終會不會做成產品，至少也能唬唬人不是？”
事實上，他畫的這十多種設計圖樣，就是諾基亞未來幾年產品的式樣。
一旦相關技術細節搶先申請成專利定稿，諾基亞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撞車，造成侵權。
如此一來，諾基亞未來的產品之路幾乎被堵死了。
就算沒有堵死，也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
隨便想想，吳濤就忍不住爲自己的想法感到得意：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顧學禮心裡一動，“這是你爲了專利許可費的問題，想的辦法？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多的專利申請費用，本身也不是一筆小錢了。而這些外資巨頭的專利許可費，可能還沒有那麼多。”
“這個我倒沒有想過。”吳濤沉吟着道，“不過沒關係，這筆錢，我寧願拿來申請沒有大用的專利，也不會乖乖地交給外資巨頭們。”
“……否則一旦給他們喂習慣了，將來再想不個這錢，就沒那麼容易了。”
顧學禮一琢磨，可不就是在這個理麼？只是自己這般年紀了，首當其衝的總是去求穩，以至於沒有考慮長遠的利害關係。
顧學禮將稿紙交給吳濤道：“再過兩天，專家組在ETSI協會的考察工作就要結束了。你看你這邊的行程，是否還要留在這裡等待諾基亞和阿爾卡特的官方迴應？”
吳濤擺擺手，“不用了！他們到現在還不迴應，估計是沒什麼可談的了。我這就叫譚秘書和你們一起對接一下訂票事宜。”
倆人剛說完這事，吳濤的肚子響了。
顧學禮一招手道：“走吧，你去吃飯，正好我有點事情要和你講。”
對於法國人口中的美食，吳濤其實是沒有多少的欣賞和喜愛。只是作爲食物，填飽肚子，而機械性地往嘴裡塞罷了。
加上年輕人的體魄需要，只要有肉，味道就不會太差。
一臉吃了幾大塊培根肉，吳濤這才覺得肚子裡充實了不少，擡起頭來，看着顧學禮道：“外公，還有什麼事？”
顧學禮放下手裡的果汁，嘆了一口氣，“這個問題，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
“……自打來到國外，我才發現國內外的環境、教育，以及各方面的差異巨大。而以你的聰明才幹，不管是進清華還是北大，那都是有些屈才了。”
“……你難道就沒考慮考慮，到國外名校進修讀個大學嗎？說實在的，清華北大，其實比起金陵大學，強不了多少……”
一見顧學禮又要進入絮叨狀態，吳濤連忙打斷道：“外公，這個我自然知道。甚至清華北大的某些專業，還不如金陵大學呢。”
“但是外公，我上大學，學習知識本領倒是其次。最主要的事，是要陪蓉蓉一起讀完大學。當然，順便建立一下精英的交際圈，也是目標之一。”
“你這孩子！”一時間，顧學禮是既惋惜，又無奈，以至於無話可說。
畢竟人家是爲了你外孫女，你總不能不分青紅皁白地逮着就是一頓臭罵吧？
可是話說回來，作爲教育工作者，都有惜才之心。難得看到一顆好苗子，希望他能在學業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
於是就形成了一種矛盾的心理。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倒是吳濤個人比較淡定，“外公，這事你就別操心了。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我已經想好了。”
當下顧學禮便也不再說了。
吳濤這孩子多有主見，他是深有體會的。並且很多時候，他的主見都是那麼固執地正確，自己也親歷了不少。
如今話也說到了，至於他去不去，自己這心是安了。
於是揮揮手道，“也罷，隨你！”
填飽了肚子，祖孫倆離開餐廳，準備回客房，卻在門口被人攔住了去路。
顧學禮訝異地打量了一下，拍拍吳濤肩膀，背手離開了。
“我能請你喝杯咖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