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宗師裡說:這世間的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以前,李玥品味不出來,現在似乎懂了一些。
李玥是一個女生,也覺得女生是一種特別奇怪的生物。當她想要傾訴的時候,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講與你聽,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陽光之下。可是,每個女生心底有都藏着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每每話到嘴邊,都生生的嚥了回去。
那次宿舍夜談的時候,李玥真的很想講出來,卻還是把那個人,那個故事悄悄地埋在了心底,自己與自己分享。
其實,李玥真的是母胎單身,沒有談過一段戀愛,但並不代表她沒有喜歡過一個人,或者說單方面的喜歡一個人。
第一次見到明揚超是什麼時候呢,嗯,好像是四年前的夏天。
上大學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以有大把的時間供自己揮霍,但這之前需要先熬過那場傻帽的軍訓。是的,李玥對於軍訓的形容就是傻帽。
一大羣穿着綠軍裝,頂着綠帽子的學生,站在陽光底下,大汗淋漓,李玥覺得十分的傻。當然,李玥也承認那時候的自己可能還是中二病晚期,但和每個女生一樣,李玥盼望着有一個既高冷又禁慾的教官。看着美好的事物,大家至少在心裡上舒服一些。
只是,往往事以願爲,一般都是王寶強的顏值,操着一口東北大碴子味的口音,讓人心累。稍稍可愛一點的也是別人家的教官。這種種就導致了同學們,每天都是生無可戀臉。
所以,當明揚超頂替了他們的教官的時候,李玥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就算這個時候,李玥還是很好奇,明揚超當時是怎麼跑到他們那個犄角旮旯的學校裡的。
明揚超此人不像雲子狂那樣驚豔的帥,但是夠味,李玥覺得男人臉不是最重要的,周身的氣質才最吸引人。正因爲如此,李玥就被明揚超秒到了。
當時的她哪知道什麼叫做“差距,”什麼叫做“知難而退”啊,那就是拼盡全力的去喜歡明揚超,製造各種偶遇,各種巧合。
她深信着“女追男隔層紗”的道理,展開的攻勢之猛之強,每天省下自己的飯前去給明揚超買禮物,最後連明揚超的隊友都感動了,可明揚超還是無動於衷。現在想,李玥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自信,哪來的勇氣,去追逐一場完全不可能的戀情。
“李玥?”明揚超喊着發現李玥不說話,就喊她的名字,沉浸在回憶裡的李玥覺得自己的一時有些模糊。
明揚超把車停到一邊,看着坐着的李玥頭上發着虛汗,神情有些痛苦,着急的喊她:“李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先送你去醫院,好嗎?”
李玥還是沒有回答,明揚超有啓動了車,想要帶李玥去醫院。李玥緩了一會,慢慢坐直了身體,對明揚超說:“不是什麼大事,我痛經,痛經你知道吧,我學校裡有止疼藥,你送我回學校就行了。”
明揚超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尷尬,想了想還是說:“要不要再去給你買點藥,或者薑茶什麼的呀,一般的痛經應該不會這樣吧,不然還是去醫院吧。”
聽他說了這麼多,李玥的臉上有着一閃而過的嘲諷:“好久沒見,你怎麼變成話嘮了。還有看來你有過不少女人啊,臉這痛經都瞭解這麼清楚。”說着,那一陣一陣的疼痛感就又涌上來了,李玥斜躺着說:“送我回學校吧。”
到了宿舍樓底下,李玥自己開了車門下車,雖然肚子很疼,但還是強打着精神走進了宿舍樓裡,明揚超看着她倔強的背影,突然想到,李玥最後和他說的那句話:“我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互不來往。誰也不要搭理誰。”
輕笑了一聲,她還真的是牢記着這句話,連聲好久不見都沒說。
雷紫瀟扶着雲子狂上樓,心想:這人明明沒喝多少酒,還醉醺醺的樣子。到了樓梯口,就放手了,對着雲子狂說:“別裝了。”雲子狂真的就立刻站直了身體。
“爲什麼裝着喝醉酒。”雷紫瀟問她。
雲子狂反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今天超子不太對勁,看着很平靜,但話多了起來,還有意無意的瞥着李玥。”
雲子狂說的信誓旦旦,讓雷紫瀟也回憶起剛剛吃飯的場景,似乎還真的有些不太對勁:“我一直覺得小月兒今天畫風不對,她說是自己身體不舒服,我就一直擔心她,現在看,還真的是有什麼貓膩啊。”
見自家老婆才反應過來,雲子狂說:“所以,我纔給她們倆創造機會啊。”說完,就看雷紫瀟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雲子狂就有些飄飄然了。
不過,雲子狂沒說的是,他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兄弟對自家老婆似乎是有些好感的。這他也能理解,畢竟他老婆這麼漂亮,這麼優秀,自己兄弟又不瞎,自然欣賞女人的眼光不差。但是,作爲男人來說,雲子狂心情就有些微妙了。而作爲一個聰明又有智慧的男人,雲子狂只是保持沉默,希望友情和愛情都能兼顧。
現在看到明揚超和李玥之間似乎有點什麼,雲子狂是十分的樂見其成。感情這東西啊,處着處着就小溪流匯成大長河了。況且,他跟明揚超多少年的兄弟啊,自然也是能看出明揚超並不是表面上的無動於衷。
所以,雲子狂決定了,這事既然有了苗頭,那就他要讓它熊熊燃燒起來,才符合他雷厲風行的作風。
雲子狂這邊是心情大好,可他的爺爺雲忠誠顯然就不太高興了。雲老頭今天本來是開開心心的來政工飯店來喝茶。到他這個年紀了,每天喝個小酒,溜溜彎都已經是大福分了。
雖然身子骨不太硬朗,但是畢竟年紀在這,雲老頭還是很看得開的。也會時常給自己找樂子,那就是每天下午到政工飯店喝喝茶,聽那些人胡扯一通,這一天也就算是過的有意思了。
政工大院裡的裝飾很是簡單,幾個人用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也沒有像現在的飯店還爲了隱私而設置包間,他們就是用布簾子隔起來,就算是一個獨立的空間了。
現在還來政工飯店吃飯的也就是一些退休的老人,所以談事情也不會牽扯到什麼國家機密。
就因爲如此,雲老頭才聽到了一件讓自己十分惱火的事情。
雲老頭像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小隔間,等着自己幾個老戰友來下下棋,聊聊天。就在這時,隔壁卻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說來也巧。張志高的爸爸從雷奶奶家回來後,左思右想,總覺得雷奶奶的態度不太鮮明。想要探探他們雷家的口風。這不,今天在這大院裡轉的時候,就遇到了雷紫瀟的叔叔雷定風,於是,兩個人就到政工飯店裡坐坐。
因爲都是同齡人,關係也還算熟識,張父就直截了當的問:“我說,定風呀,你們家到底是什麼想法,我怎麼覺得雷姨現在好像不願意和我們家結成親家啊?”
雷定風見張父的話語裡有點怨氣,趕忙擺手說:“老張啊,你這就多心了,媽前幾天還跟我說了這件事呢。”
“哦,那雷姨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張父緊接着問。
雷定風嘆了一口氣:“老張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她有多疼瀟瀟啊。雖然有時嚴厲了點,可也是含在嘴裡都怕化了啊。就前陣子和雲家小孩那事,我媽和瀟瀟的關係都鬧得這麼僵,現在還不是整天都念叨着瀟瀟。”
對於雷奶奶對雷紫瀟的疼愛,那絕對是毋庸置疑的,張父想了想,又問:“所以,這事其實是瀟瀟還沒拿定主意?”
“你啊,還算是明白人。我媽不願意瀟瀟和雲子狂在一起,但是對於志高這孩子還是很喜歡的,對這門親事也很贊同。只是,自從瀟瀟上次差點出事了,我媽是怎麼都不會逼瀟瀟了。”
拍了拍張父的肩膀,雷定風接着說:“所以啊,你應該回去讓志高在努努力,讓瀟瀟想結婚,這事情不就成了嗎。”
張父一想,也是這個理。既然雷家沒有什麼異議,那就讓志高努努力,打動雷紫瀟。就像自己老婆說的,現在的女孩子都說:婚姻是墳墓,纔不想早點踏進墳墓。瀟瀟那孩子有獨立,可能也是這個想法。
把事情攤開說了,這張父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就和雷定風告別,準備回家再和張志高說說。
待兩人走後,雲老頭的老朋友也來了。可朋友剛來,雲老頭就要走。老朋友知道他一直是脾氣古怪,也就沒說什麼。
回到家裡的雲老頭是越想越生氣,於是打電話想要敲打敲打自己的孫子,讓他趕緊把握住雷紫瀟。
因此,還在睡覺的雲子狂就被不停息的電話聲吵醒了。
“喂,雲子狂,我告訴你哈,我對瀟瀟是非常的滿意的,你可不要因爲雷天嬌那個壞婆娘而放棄的這麼好的女孩。”雲子狂聽到自己的爺爺誇獎雷紫瀟還是很開心的。只是這突然的電話讓他有些懵。
“爺爺,發生了什麼事情,您跟我說清楚啊。不然,你這樣太突然了。”於是,雲忠誠便將自己在政工飯店的事情仔細的說給雲子狂聽。
爲了不打擾雷紫瀟,雲子狂走到了陽臺,看着遠方的風景,聽着雲老頭的話,雲子狂的眼睛漸漸地眯起來,神色不定:“所以,爺爺你是說,張志高去瀟瀟家提親了。”
雲老頭見雲子狂明白了,接着說:“不是爺爺誇你啊,你這方方面面不比那個張志高優秀啊,這根瀟瀟就是郎才女貌呀。那張志高要娶了瀟瀟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雲老頭越說越起勁。
對於張志高,雲老頭是一萬個不滿意,那孩子從面相看就是一個心術不正的壞人,雲老頭總覺得這樣的人就是悶壞悶壞的,想要憋出個什麼大事。
所以,雲老頭非常嚴肅的跟雲子狂說:“雷天嬌是老糊塗了,纔看上了張志高,你爺爺我可是火眼金睛。瀟瀟要是跟了那孩子準沒好果子吃。我告訴你啊,雲子狂,我們雲家的子孫哪能看着自己的女人落入敵手,你啊,必須給我娶了瀟瀟,不然,以後我們家的大門你就不要進了。”
雲子狂聽着雲爺爺的口氣這麼硬,撲哧一笑:“爺爺,你這個孫媳婦正在我旁邊呢。”
說了半天,雲老頭才反應過來,也笑了:“行啊,雲子狂,爺爺沒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