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餘宛秋。”
“你好！”林孟茹微微一笑，保持着該有的禮貌。
“這是我的女朋友，林孟茹。”
她敏感的感覺到對方在聽到女朋友這一個詞的時候微微一頓，但卻是一閃而逝，幾乎讓人以爲是錯覺。
“嘿嘿，你不介紹我都知道她是誰。能讓你這樣正式介紹給我的，不是傳說中的林孟茹，還能有誰。”這話伴着她爽朗的笑，倒沒顯出幾分苦澀。林孟茹只是坐在那裡，看着張君鍇不置一詞，心中略微涌起一抹酸楚。
她不該跟他來的！這個想法從她進來開始就不斷涌現。
隨意點了個套餐，林孟茹顯得有點食慾不佳。耳邊是他們交談的聲音，餘宛秋是一個活潑外向的人，全程都是她在說自己在飛機上遇見的事情，說得“哈哈”大笑。而張君鍇雖然只是偶爾應上幾聲，但脣邊的微笑說明他此刻亦很猶然。
她動了幾下刀叉，覺得興味盎然。
“不喜歡這裡的東西嗎？”他問。眼神裡盡是關切。
林孟茹總算知道自己到底在在意什麼了，就是這種小心翼翼，他對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過對餘宛秋那樣的放鬆自在。
“在學校吃了些東西。”她答，用微弱的聲音掩飾此刻極具酸澀的心情。
“嗯，沒事，晚上如果餓了，我給你煮東西。”他溫柔的聲音，稍稍撫平了林孟茹心中那一抹鬱結。對着他點點頭，繼而垂下眼簾。
“嘖嘖嘖，JK，你這是要嫉妒死人的節奏嗎？你這樣子要是被隊裡的那些人看見，一定會以爲是自己眼睛花了。”
他笑而不語，手撫上她的，輕輕摩挲。林孟茹在感受到他的溫情時，還感覺到了餘宛秋的眸子微暗。他們是同事，亦是朋友，在她沒有接受張君鍇之前，餘宛秋便是那唯一可能成爲他另一半的人選。林孟茹對張君鍇說的那句話記得很清楚。那一天他說：
“那時候以爲和你再無可能，所以全身心投入工作上。而如果有一天，因爲什麼原因一定要結婚的話，也就只能是宛秋了。”
這話其實很坦白，卻又最爲傷人。林孟茹低着頭，不知在想着什麼。而此刻張君鍇接了個電話，離開了卡座。
“孟茹，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她首先打破了沉默，臉上笑意溫和。
“嗯。”她點點頭，與陌生人交談，她實在是不太拿手。其實在聽到她說的第一句話，她便知道這個人，就是在英國接張君鍇手機的那一位。她在英國照顧了他許久，還有張君鍇和
她坦誠的事情，確實是讓她對她有所膈應。
“其實我知道你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見過本尊。如今一看，確實很漂亮。”她微微一頓，繼而緩聲開口：“但我依舊搞不懂，他爲什麼只對你這樣不同。”
這略帶挑釁的話讓林孟茹擡起了頭，對上她毫不掩飾的打量視線，她有點怔愣。但對方卻顯然不想點到爲止，找了個舒適的坐姿靠在卡座上，脣角微彎，渾身透着一種傲慢的態度。
“我和他是戰友，以前出任務的時候合作過許多次。他是隊裡的精神人物，眼光和見解都很獨到。所以幾乎每一次和他一起的任務都非常順利，只不過也遇到過一兩次小小的意外。”
這些事，張君鍇其實都在上一次告訴她了。但是她直覺覺得，從餘宛秋嘴裡說出的意外，真的是小小的嗎？她的目光帶着探究，而對方似乎明白她的疑惑，但卻不想多提。
“他救了我一次，我也救了他一次。當然，你也知道，他這樣的人看似無情，但是腦子裡卻有自己的一套。我救了他，他感激我。而他也知道我喜歡他，所以在三年前，他給我許了一個承諾。”
林孟茹覺得有點頭皮發麻，其實，她之所以和他彆扭了這麼久，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她口中的這個承諾。她覺得介意的要死，但卻又明白他其實沒有任何做錯。可是心裡就是膈應的慌，於是就有了這一段時間她單方面宣告冷戰。
“我本來還信心滿滿，只不過沒想到這一次在英國見面，我的希望破滅了。”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她。不悲不喜，非常平靜。但同樣是女人，林孟茹卻能想到她心中當時的翻涌情緒。不甘，不願，這些情緒確實是折磨人的最佳武器。
“這些，他都跟我說過。”她聽到自己淡淡道，林孟茹現下很佩服自己的淡定，心裡面早已翻江倒海，但表情上卻依舊波瀾不驚。她看到對方眼中閃過的讚許，突然覺得，這是不是惺惺相惜。
“但他應該沒說過，我爲他付出了什麼吧！”她笑的輕鬆，但不知爲何，林孟茹卻覺得有一股涼氣散進了四肢百骸。而正當這個時候，張君鍇走了進來。
“怎麼了？”
他看到林孟茹有點白的臉，眼睛微微一眯。看向餘宛秋的眼神有一股審視。
“我和孟茹在聊以前的事情，她估計是被你出任務的危險係數給嚇到了。”她悠然道，臉上的神色毫不作假。
張君鍇這才緩和了臉色，看着餘宛秋的眼神有一抹埋怨，繼而握了握她的手。輕聲安慰：“孟茹，別
擔心。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
林孟茹僵硬的點了點頭，心裡卻在想着餘宛秋的話。
後半段的飯局張君鍇對她呵護備至，以至於連餘宛秋都連連打趣，再沒有說一些她插不上嘴的話題。張君鍇買了單，拉着她的手起身。
餘宛秋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這一刻，林孟茹能明顯感覺到張君鍇身體的僵硬。看着她扶着餐桌站起身，似察覺了什麼，她的心也漏跳了一拍。
“還不習慣嗎？”她聽到他的聲音，帶着一絲暗涌的波動。
餘宛秋笑着擺擺手，語氣輕巧道：“沒事，只不過最近腳有點痠痛，坐久了剛起來都是這樣的。”
“哪天我陪你去看看。”他沉聲道，眼睛裡是一抹沉痛和內疚。
對方笑笑，表示應下了。出去的這一段路大家都顯得有點沉默，走到門口，張君鍇低沉出聲：“我們送你吧。”
餘宛秋微微一笑，心中有點苦澀。其實，如果去掉那個“們”，她真的很願意和他多待在一起一會：“不了，我打車回去。”
“你現在是住在酒店嗎？以後有什麼打算？”
“暫時還沒有想好。不過我打算暫時留在國內，具體要做什麼，等我再想一想吧！”
“嗯，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和我說。”
“知道啦！”她笑着給了他一拳，眼睛裡的落寞卻無法掩飾。“我先走了，以後再聯繫。再見!”
“嗯,再見！”
林孟茹也和她道了聲“再見”，陪着張君鍇，看着她上了出租車。心中有一種百感交集的感覺，但她站在旁邊，硬是沒有打擾他的出神。但眸光卻是一片暗淡的。
“待會想吃什麼？”他輕聲問道，看着她的眼神依舊溫和。
“不是剛纔吃了東西嗎？”
“可是你並沒有吃飽，不是嗎？”
他肯定的說。看着她的眸光盡是溫柔。林孟茹心中一暖，不由笑了。
在他們小區的鄰街，有一家湖南牛肉粉，雖然是家小店，但生意紅火到不行。林孟茹不算這裡的常客，但是這裡的味道，卻極其符合她的口味。
“老闆，一碗牛肉粉加一根香腸，一個滷蛋和一份蘑菇。”
她自然的叫着東西，周圍有許多人，各自吃着東西。她習慣性的拿了紙巾擦拭着桌子，張君鍇看着這樣悠然自得的她，脣邊涌出一抹笑。
“看着我幹什麼？覺得我吃的很多？”她對上他含笑的眼，眼睛裡多了幾分嬌嗔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