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帶我去別的地方的話,我真的會逃走的!”
她氣嚷地衝着沒有說話的司徒逸說道。
自從之前被他莫名其妙關到醫院之後,她就對他有着說不出的不滿,這次連衣服都沒有換好就將她再次帶走,總是給她一種不安的感覺。
“逃走?你真的敢逃走?”
司徒逸的雙手握在方向盤上,目光注視着前方的道路,終於開口說話。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從車上跳下去?!”
她下意識地說道。
每次都被這個男人威脅到不行,這次她有種衝動想要違揹他的意思,原本以爲七天不見面之後情況會緩和不少,但是卻絲毫都沒有改變半點。
該爭吵的人撞在一起還是會擦火花,就像是火星撞到地球沒有辦法相安無事。
“你真是讓我見識了不少,我倒是真不介意你從車上跳下去。”
司徒逸很是冷靜地說道。
她說的話基本是威脅不到他的,往常他們執行任務的時候跳車是常有的事情,不過是看危險與否罷了,這次她坐在他的車上當着他說出這樣的話,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要花多久跳車?一分鐘?還是十分鐘?”
他冷嘲熱諷地說道。
這個女人想要和他鬥還嫩了點。
千冥夜沒有迴應他。
她側過身去,雙手拉着車內的門把手,準備找着時機開門跳車。
道路上形勢的飛快的車輛,外面的景物都跟着快速掠過的場景,讓她有些許猶豫,但是身旁這個咄咄逼人的男人讓她十分受不了。
寧願開門跳下去也不想和他再次獨處了!
千冥夜扯動把手準備開門跳下去。
咯噔的細微聲音響起。
沒想到她真的會跳下去。
這樣的車速的話要是沒做過什麼準備跳下去,就算不出什麼意外也很容易擦傷身體。
只見駕駛位置上的男人眉目中帶着些許緊繃,右手開着車,左手快速地擋在了她面前。
千冥夜不顧他的手執意地想要打開車門。
“別擋着我,我要下車!”
“夠了,你好好給我待在車上!”
“你不是說不攔着我嗎?!爲什麼每次都要這樣,哪怕是讓給我一點的自由也好!”
千冥夜激動地推開他的手說道。
男人一邊開着車,一邊傾斜過來的身體壓着她的動作。
兩人在車內爭執了起來,大幅度的動作讓這輛車形勢的方向都變得歪歪扭扭,在道路上左半邊右半邊地開着,看起來十分危險。
司徒逸緊蹙眉頭,腳踩剎車。
眼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急剎車,在路面上劃出長長的痕跡,汽車尾部有着白色的煙氣。
“千冥夜,你鬧夠了沒有?”
司徒逸發火地低吼道。
他搞不懂這個女人到底在發什麼瘋,動不動就反抗他,沒有一天是安分過的。
“是你沒有告訴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她的情緒仍舊有些激動,撲紅撲紅的臉龐沒有退下去過。
司徒逸真是被她氣得可以。
原來她一直糾結是這個問題,而以他平時的性格來說,身爲黑幫老大的他要帶誰去哪裡根本就不需要告知,更加不需要理由。
她居然還要讓他解釋半天?!
“已經到了。”
司徒逸收斂着怒意的臉色,壓抑着火氣說道。
“到了??”
千冥夜愣了愣,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但是這裡究竟是哪裡?
她
不由地看向了窗外。
直到兩人下車之後,千冥夜看了看周圍的壞境,眼前的情況讓她不得不奇怪司徒逸爲什麼帶她來這裡。
灰濛濛的天空好像是掩蓋上了一層霧氣,
北區的情況有些荒涼,眼前除了一些遠處的小區樓房外,剩下的便是空曠的地區,還有個別裝修了一半的樓層,鋼筋水泥都赤裸裸地暴露在外面也沒有工人來修葺,着實透着一種荒無人煙的感覺。
“你要帶我來的地方就是這裡?”
千冥夜疑惑地看向身後的司徒逸。
“這個地方你應該記得的。”
他冷淡地說道,還是耿耿於懷剛纔的事情,好像他會成心害她似的。
她頓了頓。
千冥夜仔細地看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搖頭道。
“你是不是帶錯了地方?我不記得這裡。”
男人整理了一下身上被她拉扯亂的西裝,冷冷地回道,“等會你就會記得了。”
司徒逸的臉色很是正經,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北區這塊地方本是接近郊區的區域,人煙稀少不說這裡的壞境也很是一般,沒有市區的熱鬧,地區更是顯得荒蕪。
不過他帶她來這裡自然有他的用意。
這裡正是三個月前千面佛手被搶走之後,千冥夜最後出現的地方,A市北區,若不是他派遣的人手最後很丟了她,她也不至於被另外一批黑道上的人帶走並且落在拍賣行上當做物品出售。
一幢廢棄的樓層面前。
司徒逸將帶她帶了過來,兩人站在這幢樓面前正準備進去,不過司徒逸的腳步正邁着往前的同時,千冥夜卻猶豫地邁不出步伐。
“怎麼不走了?”
他看向她。
“你先告訴我,爲什麼要去這裡?”
她認真地問道,隱約地覺得這裡並不安全,甚至是存在危險的感覺。
換做一個正常人,誰沒事會去廢棄的工地和樓層,擺明着這裡面有着奇怪的事情。
司徒逸臉色拉長着。
“難道你就不想恢復以前的記憶?”
他直接反問道。
“是你更希望我恢復記憶,好幫你找到那件千面佛手吧。”
千冥夜不屑於他的話。
他越是這麼假惺惺的,她越是不肯接受。
既然是能夠恢復記憶的地方——
千冥夜沒有再猶豫,快快地跟了過去。
廢棄樓層的最高處。
空曠的天台。
站在最上方的他們能夠看到遠處零散的建築物,俯視一切的觀感雖然舒暢但是也格外危險,畢竟下面是地面,距離着樓層足足有幾十樓的高度,萬一不小心掉了什麼東西下去的話肯定摔個稀巴爛,更別說人了,這樣的高度足以致命。
千冥夜擡起着看着灰濛濛的天台,踩着水泥地的天台上,扶着旁邊的把手靠在一旁,冷冷的風吹在臉龐上,有些刺痛的感覺。
“站在這麼高的地方,看到的東西好像真的很不一樣了。”
她喃喃自語地往着外面的景物說道。
這些天在病房裡的壓抑似乎都一拍而散了。
“那天晚上,你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這裡。”
司徒逸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他的聲音有些幽然,緩緩地傳到她的耳中。
“哪天?我怎麼不記得了?”
她並沒有回頭,奇怪地問道,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的地方。
雖然這幢樓已經是廢棄的,但是站在這樣的天台上給人一種無比暢快的心情,她幾乎沒有想到別的事情。
“三
個月前,你搶走千面佛手之後的的第三天晚上最後出現在這裡。”
司徒逸的聲音漸漸發冷。
對於她的散漫很是生氣,她是真的想不起這裡還是根本沒有仔細去想?這一點實在讓司徒逸懊惱。
“是這裡——”
千冥夜的身體僵硬住了。
他的話讓她的大腦一轟,莫名地頓住了,原本的好心情直線地落下。
她的腦海裡隨後浮現出了之前夢裡的場景,雖說並不清楚,可是大致的夢境她還是記得的,好像確實是在一個天台上,那個男人背對着她,低聲地叫喚着她的名字。
“天台?天台?”
她忽然變得自言自語起來,視線失神地看向天台的周圍,試圖地想要找尋出些許東西,大腦裡忽隱忽現的場景再次出現。
千冥夜鬆開旁邊的把手,恍恍惚惚地走向天台中央。
就是在這裡?
她明明記得是在天台的前面位置,他曾經站在這裡,那樣孤僻而冰冷的黑色身影。
千冥夜慢慢地往前走去,雙手下意識地伸出手着,彷彿是在空氣中找尋着什麼東西,這樣的行爲怪異地讓人疑惑。
“你在做什麼?”
司徒逸問道。
他站在身後的他微微眯着黑色的眼眸,實在不明白她的舉動。
千冥夜像是沒有聽見似的,非但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往前走去,她微微地半閉上了眼睛,試圖地想要找到夢境裡他站着的位置。
腦海裡瞬間閃過的場景,天台上男人緩緩地轉過身來,那張模糊地帶着輪廓的男人臉龐——
她只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千冥夜的腳步仍舊往前走去,神色變得更加恍神,卻不知道她已經往着天台上最危險的地方靠近,那裡正是天台和樓底的交匯處。
只要微微往前面一靠近,稍一不留神就會掉下幾十樓的高度。
“停下。”
司徒逸這時候才突然發現了她的不正常。
“千冥夜,你給我停下!”
他大聲地衝着她叫道,冰冷的眼眸裡生出了緊張的眸光。
她的身影仍舊在往前,腳步根本就不聽使喚地往前走去。
只見千冥夜就快要走到天台最外面的時候,她的腳步再往外跨出一步便足以墜樓下去,直至一雙大手瞬間將她整個人拉了回來。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
一個大喘氣。
千冥夜瞬間被扯回,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到的眼前的男人並不是夢境裡的男人,而是司徒逸。
頓時之間,她有着期待的目光好像是被撲了一盆水似的,立馬被澆熄了。
“你瘋了嗎?!”
司徒逸震驚地看着眼前若無其事的千冥夜,衝着她怒吼道。
“我怎麼了?”
她恍惚地看着他問道,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知道你剛纔做了什麼嗎?!你知道嗎?!”
他怒氣衝衝,直冒火。
這個女人是腦子被拍了還是太蠢了,居然會往着天台外面走去,簡直是不要命了。
“我剛纔好像想到了什麼。”
千冥夜走神地說着,又再次回想着那個男人的身影。
她想着想着——
腦袋裡忽然被一個東西炸開了似的,疼得她幾乎喘不了氣。
“啊!”
千冥夜痛的甩開他的手,頓時抱着腦袋蹲在了地上。
“好痛!”
她蜷縮地幾乎有些發顫的身體蹲在地上,痛苦不堪地叫着的模樣,可憐地讓人有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