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司機都看不下去,在她面前清了幾次嗓子。結果柳思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馬賓從既然能派這個司機來守着她,想必至少是馬賓從放心的人,她卻理解對方僅僅只是個司機。
“哼什麼哼,又沒花你的錢,你們馬爺不是說了讓我今天好好打扮,又沒讓你付款,你要有什麼意見啊。真是煩人,怪不得只能做一個司機。”
原本阿文就很不耐煩來當這個代理司機了,結果這個死女人還看不起他,阿文在馬賓從的手下做了十來年了,他的低調很爲馬賓從受用,但是他還有一個身份是除了馬賓從以外很少人知道的,他曾在監獄呆了很多年,出來後,妻離子散。只有一心一意跟着馬賓從混,最後還是混出了頭。至少是跟馬賓從,混了不少的錢,車房都俱備了,他最討厭別人提起他的過去,也最討厭別人看不起。這是他藏在內心深處的卑微。
偏偏今天就被這個叫柳思的女人無情的踐踏,像她穿的那雙尖釘子樣的高跟鞋戳破他的外表,狠狠踩碎他的脆弱的自尊。
哪怕是在車上,她也一直唸叨個不停,阿文陰鬱的眼神透過後視鏡看着這個膚淺的女人,嘴角挑起一縷殘忍的笑意。
“你把車往哪裡開?”柳思漸漸發現路線不對,這分明不是開往公司的路,而是直奔郊區。
阿文壓低頭,並不理睬她的質疑。
“你停車,我要下車。”從上車,她就感覺氣氛怪怪的,原來還有這一出在等着她。
“你要下車?你確定?”阿文看着周圍大片黃土,果斷把車停了下來。
“你……你確定你要把我放在這裡?”柳思知道馬經理明天的安排,她還就不信這個司機敢把自己丟在這裡不管了。
他就是再厲害,也得聽馬賓從的指揮。
阿文一言不發,推開車門,下了車,大大的呼出一口悶氣。
猛地拉開後車門,用嚴厲的聲音呵斥柳思,“下車!”偏偏柳思就不聽他的,她還氣得很,這世界是怎麼了,所有人都敢吼自己。就連這個司機也是,那她就偏不聽,又怎麼樣。
“我憑什麼聽你的啊。”這個人年齡也比她大不了多少,再說他就是一個替別人開車的,有什麼了不起的。
“啊……”柳思的胳膊被阿文猛地扯過去,她根本沒有回過神,就被他拉扯摔在地上。
幸好穿的衣服還是昨天的衣服,不然今天就白買了。
摔在地上的柳思,看着自己一身的黃土,驚嚇加上連日來的委屈,突然她張開嘴大哭特哭起來,阿文大概也沒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只是想着收拾她一下,打她一頓,這都還沒動上手,她就哭得像被打死全家一樣。
“別哭了!”阿文鬱悶的吼了一聲。
柳思只是被嚇到停了一下,繼而又接着啕號大哭,阿文沒有辦法的抓着自己的頭髮。哎,他又還沒打她就成這樣了。
可惜他從小到大都不會安慰人。
“別哭了……”這次他聲音小了點,還遞了一包紙巾給眼淚鼻涕無處可逃的柳思。柳思也不得已接過紙巾,把臉上的淚水鼻涕擦了個乾淨。
打開一張紙巾,用力的擤了擤鼻涕,那聲音好驚人,阿文忍不住別開臉,笑了笑。他吃驚自己的轉變怎麼這麼快這麼大,他也弄不懂,因爲自己有個妹妹,最怕就是她哭了,一哭他就會頭皮發麻。
好容易柳思停了下來,身體仍會不受控制的一抽一抽的。
其實昨天在車上,阿文也曾爲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莫名的生氣,只因他想起自己的妹妹,如果沒有人保護,會不會也這樣隨意的被人欺凌。?
“起來吧。”阿文伸出一隻手,去拉她。
此事的柳思倒犯上了犟,愣是拍開阿文的車,就不起來,“你不是要把我推地上嗎,我就依你所願啊,我就在這裡坐一天好了。你有本事別拉我回去。”
不知爲什麼,明明很討厭柳思的阿文,此時總是想起那個嫁到外省的妹妹,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只是柳思的這個樣子,倒真的像小時候的她。
只是他二話沒說,車門沒關,阿文直接拎起柳思,把她又像個布包一樣塞進車後座裡。柳思原本還發著呆,突然被這樣塞進車後座,開始發起了脾氣,她就是這樣,吃硬不吃軟。
看着她還折騰着要下車,阿文迅速鎖了車門。
“哼,每個人都欺負我,以爲我不敢反抗麼。”柳思不甘心的說出這句沒有力度的話,卻不知已經震動了阿文的心,因爲早年的他坐牢,害得父母和妹妹在老家擡不起頭,妹妹經常受到欺負。記得一次家人探監,小小的妹妹在會客室外,就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雖然不是百分之百一致,但也差不多了。
他從後視鏡裡定定的看着柳思,她此刻正埋頭整理自己身上的黃泥和灰塵。
阿文在心裡默
默的嘆了口氣,清醒吧,這不是妹妹,這是老大的棋子。
兩個人一路無話,各有心思的往公司的路趕去。
清晨的庭院傳來鳥叫聲,舒藍還在房裡睡覺,抱着香軟的被子,說着夢話……
“我好想再握你的手……”她正和白夜凜雙手十指緊緊相扣,她癡癡的望着他天使般的笑臉,突然……“哇!”
她慘叫一聲,睜開眼,夢境消失,她人在地板上……翻身時不小心跌下來了!
她把臉埋在被子裡笑,回味美夢,愉快的回到牀上賴着,漾着笑,她起身進浴室梳洗,回到房裡更衣時,看了看手機,都九點多了,昨晚白夜凜說會去公司裡辦些事,儘量早一點趕回來,然後兩個人一起回家去。
“你來一下。”白宇邯在樓下叫着。
舒藍探出頭去,他叫的可是她?好象屋內只剩她了。“公公是在叫我嗎?”
“要不呢?”他笑着,分外的俊逸有型。
她發覺公公最近常笑,應該是和小姨相處很好吧,春風得意使然;她從樓梯上走下去。
“是什麼事?”白宇邯很少跟她單獨說話,也很少交待什麼事給她。
“我知道,你和阿凜今天要回你家的,我今天也約好微微去醫院檢查,但是公司裡有些人,我必須要去,不然你幫我陪她去,讓阿凜晚點來接你怎麼樣?”其實他的願意是想讓白夜凜和白夜澤單獨見面,畢竟何蔓是商界老手,這種事她應付得來,但是舒藍在現在可能有些話就不好說了,但他又不能直接跟舒藍說,因爲他知道他那個兒子,一遇到舒藍的事,就會跳腳,沒了理智。
“這樣啊,那我去吧。”其實她也想回避他們兄弟見面的場合,因爲從內心來說,她還是很排斥白夜澤的。
“那你收拾一下,我去叫微微下來。”
“好。”答應完,舒藍又慢慢回到樓上,給白夜凜打了一下電話。
“我叫你去,敢不去?”白宇邯握住徐呈微的手,拉她站近點。
若是平時,他要她-起應酬,她會說“好,我去”……可她今天脾氣很拗,想改個新詞。“你爲什麼什麼事都要管,我明明不要去檢查,你幹嗎騙藍藍啊,你們白家事真多。”她剛剛在一樓聽到他們的對話。
“我沒有騙她啊。”他不解。
“你說我要去醫院檢查,我要去檢查什麼?”徐呈微看着他大言不慚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