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揹包往湖邊走,順手我把莫莉準備的防化服也帶上了,一共兩套,我就猜到其實莫莉是打算她跟魏叔兩個人上島的。
湖邊停着那條小船,我和魏叔互相攙扶着爬上船,船裡很髒,顯然很久沒人打理。
“魏叔,你以前劃過船嗎?”我問。
船裡只有一隻漿,另外還有一根長竹竿,看看遠處湖心的小島,我直皺眉。
“什麼都會有第一次嘛。”魏叔笑了笑拿起了那隻槳。
我划船的水平屬於戀愛級,也就以前帶前女友去公園劃過,在這麼一片大湖上心裡還是挺緊張的。
我站在船尾手裡拿着長竹竿,依着電視裡的一點印象用竹竿試着撥水,我和魏叔配合了一陣,船在原地打了幾個轉後終於緩慢朝湖心島方向走了。
“魏叔,這竹竿居然真的能划水,還挺方便的。”劃出心得我不由得意起來。
“所以說什麼事都要勇於嘗試。”魏叔呵呵笑道。
划船這活幹起來輕鬆其實很累,我也是咬着牙在堅持,劃到一半終於堅持不住了,胳膊都擡不起來了。
“不行了魏叔,得歇會了。”我一屁股坐了下來。
“還好今天沒有風,不然咱爺倆這水平怕是要翻船。”魏叔笑道。
“是啊。”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你這身子骨得練練了,還不如我這個老頭子。”魏叔搖頭道。
“練,這次回去就鍛鍊身體。”我籲着氣道。
魏叔划着船慢慢的走,湖面風平浪靜,諾大的湖面就只有我們一條船,我把手伸進湖水撩撥了一下,嘩的一聲水響。
“魏叔,這片湖就這麼荒了挺可惜的。”我不想太過冷清,就沒話找話。
魏叔沒有答我,他擡眼只是注視着越來越近的盤龍島!
我也閉上了嘴,盤龍島越來越近了,我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來。
最後一絲風也停了,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樣,整個湖面都像被凍住,小船慢慢的靠了岸。
“哐!”船幫碰在碼頭的木板上發出一聲響。
太安靜了!整個島死寂般的沒有一點聲音!
“小安,我去了,你就在這裡不要下船。”魏叔扯扯身上的衣服站了起來。
“魏叔……”我叫了一聲。
我很想說:我跟你一起去!但話在嘴邊卻沒有說出來,小島的氣氛太詭異了,莫名的恐懼鎖住了我的喉嚨!
“沒事,不用擔心。”魏叔衝我笑了笑,然後跳下了船。
船身猛地蕩了一下!
“魏叔,防化服!”我驚醒一樣叫出聲來。
“不用!”魏叔擺了擺手,然後扭頭又看了我一眼:“小安,記住我的話!”
魏叔轉身走了!
我呆呆坐在船頭,魏叔的身影沿着碼頭往小島深處移動,轉過一堆碼放的木料,消失不見了……
我伸手從口袋裡摸出煙來,點了好幾次火纔打着火機,點上煙我狠狠吸了一口。
煙氣混着涼意順着氣管直衝進肺裡!
一根菸抽完我才稍微平靜下來。
不自覺的我就往島上眺望,碼頭的位置看不見很遠,視線被一些雜物遮住,目光所及一切都顯得慌亂,彷彿定格的畫面。
我看見一把切進木板的鋼鋸,鋼鋸嵌在木板裡,木板旁有一隻側翻的水壺,還有幾隻茶缸。一個搭好的架子上有一張正在修補的漁網,漁網旁還有修補用的工具,我甚至還看見幾雙明顯洗刷過的舊鞋,就用夾子夾在繩子上晾曬。
我腦子裡閃過一些畫面,混亂的人羣,呼喊着,掙扎着,維持次序的工作人員,擁擠,推搡,絕望……
我不敢想下去了!
時間也像凝固了一樣,我時不時擡頭看天,又擡起手看錶,太慢了,太煎熬了!
忽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我嚇了一跳,掏出手機看見是莫莉的號碼。
“你在哪?”莫莉聲音很急促。
“我在船上……”
“魏伯伯呢!他是不是上島了!”
“是,已經上去好一會了。”
“你趕緊把船劃回來!我命令你!”莫莉的聲音有點氣急敗壞了。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莫莉一連打了好多遍,我都直接給掛了,現在這個時候我能做的就是聽魏叔的話。
終於時間到了下午兩點,魏叔還是沒有出現,我有點穩不住了!
我掏出手機猶豫了半天還是給魏叔打了過去,之前魏叔特意交代過不讓我給他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遍然後被接了!
“小安。”魏叔的聲音有點喘:“我找到了,找到原因了,一會我就回來了。”
“魏叔你嚇死我了!”我差點哭出來。
魏叔的電話讓我的心又落回了肚子,太激動了,魏叔沒事!
我立刻就給莫莉撥了過去。
“莫總,你放心我跟魏叔通過話了,我們天黑前能趕回來。”
電話那頭我很明顯聽見莫莉鬆了一口氣。
我放鬆下來,耐心的等待,對魏叔我有信心,他說找到了原因,我很激動,我也很想知道島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和莫老闆的病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耐心持續了一個小時,然後就沒有了,時間太久了,已經下午三點了,六點多太陽就要下山了!
沒等我掏出電話莫莉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你們回來了嗎?”
“還沒有,魏叔還沒回來。”我老實的回答。
“怎麼回事,這都幾點了。”莫莉急道。
“別急,我來問問。”
掛掉莫莉的電話我又撥通了魏叔的電話。
電話一直響,通了!但是沒人接!
我一遍一遍的撥,始終沒有人接,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終於我停住了手。
我掏出一支菸,點着火,然後慢慢的吸了一口,遠處湖面是一片金黃色,偏西的日頭照亮了整個湖面,有歸鳥沿着湖面往遠處飛行,目光所及遠方的山坡籠罩在一層薄霧中……
我最後猛吸了一口煙,然後撥通了莫莉的電話。
“莫總,有件事想求你。”我說。
“你說。”
“我從小沒有父母,是伯父伯母把我養大的,我沒別的心思,就是想能報答一下他們,如果可以這個願望你能幫我嗎……”
“安東你想做什麼!”莫莉的聲音忽然顫抖起來。
“魏叔可能出事了……”
“別去,你回來……”
“莫總,拜託了。”
我掛斷了電話,順手把手機放在了在了船板上。
電話鈴聲一遍一遍的響着,我彷彿看見莫莉焦急的神色,我仔細的穿着防化服。
“莫莉,我終於贏了你一次!”我心裡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