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這諾大的一個法師組織,居然連自己的生意都沒有啊!”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聲音極大,而且很突兀,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我也不例外,結果一看,當時就驚了,這不剛纔那個乞丐嗎?!
不是不讓你搗亂嗎?怎麼到這兒來了!
在這裡我必須說一句,我把他留下,不是無的放矢,儘管他的表現,尤其是那靈活的身法,讓我覺得他不一般,但是那也只能是引起我的初步懷疑,真正讓我下定決心留下他,而且是必須力排衆議的,是那句話。
以我現在沒事兒就愛用個偵查眼看看的性格,簡直就好比《神奇寶貝》的小智,收服不收服的另說,先拿出圖鑑來照一下,看看是個什麼玩意。
結果,就是這一次,一直是無往而不利的偵查眼,失敗了……
偵查出來的結果,是一片濃霧,還有一句話,就跟電腦上的認證失敗一樣,鮮紅色的大字:此人的信息暫時不可查閱,請以後再說。
落款:國師大人。
草!
當我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當時就迷了,你特麼是真不靠譜,上次裝乞丐,這次還裝乞丐,還給我弄個這麼個東西,老小子真特麼會玩。
所以,我把他留了下來,而且,還靠近他,跟他說了那一句“你是真不怕髒啊。”
我認爲這個貨就是和上次一樣,趁着那撈什子聖王沒注意,偷偷來我這兒了,而且看他這個樣子,這次事件應該是很充裕的。我本來想等這邊完事兒了再去找他,看看他又有什麼事兒跟我說,順便問問那個面具的事兒,還有我的那個莫名其妙就丟了的裝備,結果這個時候,人家自己過來了。
“你怎麼來這兒了?!”我站起身來,厲聲問道。
衆人一看,卻發現來的是個乞丐,身上破衣爛衫,一個個都皺起了眉頭,用手遮掩口鼻,一臉的嫌棄,紛紛說把他轟走!尤其是那些家長們,就怕晦氣,幾乎就要動手了。
“都不許鬧!你,跟我來!”我說着趕緊走過去,拉着他的胳膊給拽出去了,再不拽出去就亂套了個屁的。
我二人一直到了院中,這時再仔細一看,嗯?這張臉我沒見過啊。
上次雖然沒有太看清那老頭的模樣,但是大體還是能記住一點的,就算我臉盲,也不至於臉型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都被我搞混了啊。只不過剛剛這貨臉上全是泥,再加上因爲偵查眼的結果,我認定了是同一個人,所以沒細想,此時再看,別說這臉倒是乾淨了不少哈……
他可能知道我在想什麼,就說道:“我剛剛稍微洗了把臉,怎麼樣,帥吧。”
我看着他這一副有些自戀的樣子,當時就有些無語。
但其實有一說一哈,長得確實挺帥的,他現在的模樣,看起來是人類的三十歲左右,生得一副冷白麪皮,膚如凝脂,面相清秀,有如古時的書生秀才,又好像一唱戲的英俊小生,而同時,又有一股英武之氣在其內,還有一種成熟韻味。
如此多的元素彙集在一個人的身上,不得不說,美男子啊,如果進軍演藝圈,那絕對是一紅,跟老胡一樣;如果從軍武,那就是馬超轉世,狄青再生!
而且……
我提鼻子細細一聞,沒有味道啊。這乞丐別看衣服破破爛爛,但身上可沒有臭味,但當然也沒有香味,就是什麼味道都沒有。那爲什麼剛剛他們都捂鼻子呢?
應該……是條件反射吧,因爲常見的乞丐都有味道,所以自然而然把這兩者聯繫了起來,覺得乞丐就該有味道。其實就跟馴獸一樣,人也是動物,只不過是高級動物,理論相同。
“你是國師?”我試探着問道。
雖然我現在還不會變身啥的,但他應該是會吧,菩薩還百相呢,他應該也不一定就要用同一張臉出現。
結果沒想到,那乞丐看着我,眨了眨眼,說道:“我不是啊。”
“……”
認……認錯了?不對啊,偵查眼不會騙我啊。
“你白跟我裝!”
“我沒裝……”乞丐一臉無辜。
“……”
這尼瑪……你要不是國師,那段話和落款兒是咋回事?
“你和他什麼關係?”
“你猜”
“呵呵。”
直接結束吧,再這麼談論我覺得也沒什麼結果。不過他這性格到挺符合那國師老小子的,應該不是他學生就是他朋友,想告訴我就告訴我吧。那國師弄了個屏障屏蔽我的偵查眼,應該是現在還不想讓我知道他的真身份,算了算了,該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吧,總之應該是自己人。
“你剛剛說法師組織沒有自己的生意,什麼意思?你知道些什麼?”
“嗯?”那乞丐挑了挑眉,說道:“你們這兒法師組織那麼多,大多都是不收費的,收費除妖的,基本是不入流的,你這個,勉強算箇中等,怎麼沒幾個自己的生意呢?姑蘇慕容家開店賣文房四寶、白事用品;沐家做手工藝品、紀念品的聲音;就是戴家也有自己的企業鏈,你雖然有一家大公司,但風險也大,不如走少而多的路線,反而保險。”
他說完,伸手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小酒壺,方形金屬製的那種,遞給我,說道:“渴了,給我來點兒酒。”
“有用酒解渴的嗎?”我黑着臉看着他。
“我的酒量你不懂,喝酒如飲水!哈哈哈哈哈哈……”
他直接轉身就往回走,回手把酒壺扔給了我,頭也沒回的說:“打完酒給我送到我的房間。”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嘟囔一句“欠你的”轉身就把酒壺遞給邊兒上的小鬼,回去繼續吃飯去了。
關於他的身份,我只能說這是一個類似於“濟公長老”一般的能人,有本事但就是有些不修儀表,好在濟公之名早有流傳,有這麼個例子,他們也都能接受了。年夜飯一直吃到十點多鐘,家長們不甘寂寞,閒不住的又開始去廚房幫忙包餃子,大師傅們又省事兒了。
一直忙了一個小時,十一點多了,連家長帶孩子,就連小鬼們都開始期待起來。人鬼共歡騰,除了這種普天同慶的節日,和六十年一度的那個日子,哪裡還有如此的場面啊!
終於,午夜十二點,鐘聲響亮!
院裡,我們這些準備已久的人立刻把手中用來充當禮花、鞭炮的信號彈打上天空!
砰!砰!砰!砰!砰!
綠色的、紅色的、金色的、白色的……龍、鳳、虎、熊、鹿種種映在天空,半個濟城都看得到!附近有不少人都嚇壞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羣衆目瞪狗呆的看着這邊宛如動物園和馬戲團一樣的天,還有好事者都報警了,虧的我早有準備,讓鐵凝帶着我的暗影軍小本本去應付這些事兒。
火葬場白事一條街,師父他老人家坐在上首,身旁是管家老何,再往下,羅天、劉桐、賀老三、銀老四,一個不少!雅琴師姐和姐姐慕思雨也都在。
其餘的,還有不少以前在外面的我不熟悉的面孔,後來劉桐師兄和賀老三跟我說這個事兒的時候我也都不認識,甚至沒聽過這個名字。
桌子上,連葷帶素,有涼有熱,擺了滿滿一桌子,師父和老何兩個人,面前都有一個陶瓷的白酒杯,對飲小酌一番。劉桐、賀老三跟銀四三個酒桶,用大杯,甚至直接對瓶吹,一頓牛飲。不喝酒的羅天師兄,還有酒量差的姐姐,杯中是果汁和汽水,還有那些人,或是酒或是飲料,低頭吃菜,大快朵頤,滿面紅光。
但是,無論是誰,大家都是很有默契的,奇妙的避開了雅琴師姐做的那幾道菜……
“……幾個意思。”雅琴師姐看着自己做的那幾道菜端上來的時候什麼樣兒,現在還什麼樣兒,黑着臉說道。
“咳咳咳……吃菜吃菜。”
“來來,咱走一個,碰一下。”
所有人都尷尬的不去理她,心裡還暗暗腹誹道:這菜來時什麼樣,現在什麼樣,你自己心裡沒點兒數嗎?這啥意思啊?意思是你自己也不敢吃!
確實,雅琴師姐做的菜,連她自己都不吃……
“你們……”雅琴師姐看着一副死活不理她的模樣,頓時氣急敗壞,這個時候,劉桐突然說道:“雅琴妹子啊,你也不要難爲他們,也別怪他們,別生氣,畢竟……螻蟻尚且偷生,他們年紀輕輕的,還不想死。”
……
“啊——劉桐,老孃劈了你!”
“哇哇哇,啊,救命啊!誒,打不着,嘿嘿……”
兩個人立刻打鬧起來,場面當時更加熱鬧了。師父看着下面的鬧劇,笑的一臉燦爛,這時九金烏飛來,落到了他的肩膀上,鄙夷的看着沒正形的劉桐,接過師父用筷子夾給他的一塊排骨,用翅膀抵着排骨兩端,一張小鳥嘴大快朵頤起來。
後來又一次它跟我說過,他還挺喜歡用小鳥形態去吃飯的,因爲不管變大變小,他的飯量是固定的,但是變小了之後,就能多吃一會兒,多過過嘴癮……
姐姐也在看着雅琴師姐和劉桐師兄的這場鬧劇,同樣也在笑着。自從當了鬼,就再也沒有這樣溫暖過了,再也沒有過過這樣的年了。想到這裡,便又想到我了,弟弟……
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弟情誼,卻彷彿是天下最好的感情。
這時師父也看出了姐姐的心思,說道:“明天是初一,他就來我這裡拜年了,到時候留他吃飯吧。”
姐姐聽了一愣,看了看師父,後者正慈祥的看着她。
姐姐笑了笑,雙眼眯成了一道縫:“嗯。”
師父說的沒錯,我確實是這麼安排的,大年初一理應去師父那裡拜年,而且也想看看姐姐。因爲姐姐現在處於被陰司通緝的狀態,所以也不能離開能夠保護她的扎彩鋪,不然我倒真想把她接來,一起過年。
突然,劉桐跑到了門口,指着天空喊道:“你看!”
趕過來打他的雅琴師姐也停下了動作,呆呆的看着那邊的天空,所有人都來到了院中,看向那邊。
那裡,是我同舟社的方向,各色的信號彈映滿天空。
“真漂亮。”
“是那小子弄的吧,真有意思。”
兩個院子,不在一處,卻也彼此牽連,彼此想念。
我和曾修傑幾個人一起玩信號彈,鐵凝負責處理來調查的人,家長們跟大師傅一起忙活,小鬼們東跑西跑,巴隆帶着沈雲兒到了屋頂,看着那絢爛的天空,一切都如此的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