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就沒啥事兒了,也沒什麼人來拜年,可能是覺得本來是個姑娘回門的日子來別人家拜年怪怪的,我們計劃初四一早就出發去煙城,今天是初三,拜年的人,再次來了……
“郭同學,過年好啊過年好。”
“張……張老師?”
來的是我的導員班主任,自從我不上學了也就沒見過他了。
“老師我咋能讓您給我拜年啊,我得給您拜年。”
“別別別!你現在可了不得了啊!那是我們這種凡夫俗子能比得上的,來,我給你拜年,過年好啊。”
……
“郭同學是吧,你好你好。”
“您是……”
“啊,你沒見過我,我可見過你啊,我是現在的院長啊,沒多久我就退休了,高晟跟你說過吧。”
“哦……”
……
“大師啊,過年好啊。”
“陸書記!”
來的是沈雲兒姑娘這輩子的生父,這同舟社的院子還是他給找的呢,裝修什麼的也都是人家給負責的,相當於大股東啊!
其實昨天巴隆就已經帶着沈雲兒回去了,嗯……姑娘回門,沒毛病!不過人家家事兒自然和我無關,所以昨天我沒去,今天是年後第一次見面。
“大師新年新氣象,這同舟社,一定會比去年更加的輝煌!”
“謝您吉言。”
一番客套吧,這期間陸書記還打算給紅包呢,我沒好意思要。
其實這個感覺太怪了,前天還沒覺得,因爲畢竟是同齡人,可是現在,這麼多人,這麼多長輩來給我拜年就有些詭異了,而且還在理!以我的身份,確實是比他們高沒錯,但問題年齡小!所以這就顯得很怪異。
我聽說有的地方還會有年齡小輩分大的情況,有的小孩才七八歲,都是叔叔輩兒的了,那拜年……
唉,畫面太美。
“哦,對了,老弟他也來了,但剛剛可能局裡出了什麼事,馬上就到,我佔個地兒,等他一會兒,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當然沒問題!瞧您說的,您是巴隆和雲兒姑娘的長輩,我與巴隆情如兄弟,您便也是我的長輩,請坐,來,看茶!”
他口中說的老弟,指的自然是蘇勇國局長,年底他們的事兒也不少,過年就代表着人多、客流量大,這人一多,事兒就多,多少有壞心眼兒的就藏在人羣之中,掏一下這個的包,摸一下那個的兜的……所以,這個時候,他們就都得鼓足了勁兒,好好治理!
要不是他們,我們有怎麼可能平平安安的過年、享受人間快樂呢?
我和陸書記兩個人坐着喝茶,沒一會兒,便聽到外面“啪啪啪啪啪……”很急促的腳步聲響,一聽就知道是跑着過來的,那是皮鞋與地板快速擊打碰觸發出的聲音。
馬上,屋門便是打開,蘇勇國局長裹着羽絨服,口吐着熱氣,一頭汗的跑了進來。一進來,先左右環顧一下,然後邊看見我了,立刻小跑了過來,微微彎腰,說道:“大師過年好。”
我以前用的身份是局裡的靈異顧問,那是因爲暗影軍的身份不能老掛在嘴邊說。但後來因爲我的官職提升,再加上同舟社爲了招攬人員而打出的名頭,所有人便都知道了,我不是什麼靈異顧問,而是暗影軍的長官,蘇勇國甚至都在我之下!
陸書記看他這樣,頗有些奇怪,便問道:“老弟啊,這是咋的了?怎麼急成這樣?”
剛剛他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站了起來,他跟我拜年,我也趕緊回拜,此時已經是互拜完了,聽到陸書記問,便是轉過頭,面帶歉意地說道:“實在不好意思,事出突然,有點兒急。”
剛說完,他就又把頭轉向我,眼神中有糾結之色。
我看他這模樣便覺得有些奇怪,凝聲道:“蘇局長,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事兒就說吧,你肯定有什麼要跟我說,屋裡沒有外人,但說無妨。”
“啊……是。”蘇勇國這才定心,說道:“大師,按說大年下的,不該說這怪力亂神、妖魔鬼怪的話,但實在是事出有因,這事兒太棘手了,不得已要跟您講。”
“沒關係,你是局長,我也是暗影軍中人,爲的就是保家安國,哪來的假期、過節啊,有事就得頂上,說吧,來,坐下說。”
說着,我把他讓到沙發上,跟陸書記並排坐下,我則坐到了一旁的小沙發上,與他們對面而坐。
“說吧。”
“好,說起來這事兒,還不是咱濟城的事兒,您應該知道,作爲省會城市,地方上有什麼事情,重要的也是要上報到這裡的,這次就是從東邊傳來的急報,海岸那邊,發生了一件異事。”
“海岸?煙城?!”
“不不不,不是煙城,但也很近了,是威城。”蘇局長連忙說道。
威城……那也離煙城不遠了,可以說如果發生什麼大事,很難保證不會出現什麼連鎖反應。
“到底是什麼事情?”我問道。
蘇勇國一看我認真了,立刻說道:“長官,是這樣的,上個星期,我們的到了消息,有一批南洋的人,會混在人羣中間,乘船從東邊海岸來到我們這兒。這個信息具體從哪來的,長官你應該知道這都算是機密,恕我不便透露,我想,他們不從最近的南邊海岸登陸,而要繞半圈從東邊,應該是爲了掩人耳目吧。”
“不止。”我說道。“這和我們的佈置也有關係,看來他們很瞭解我們暗影軍的佈防。”
南邊那是聶澤的地方!儘管天涯榜上他只排了個二十七位,但別忘了天涯榜上的人物無一不是當世高手啊!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別說他排在中間,這駱駝也不算是瘦死的,怎麼也是個中等號的。
南方有他鎮守,再加上不遠處的西邊就是林鼎坤,萬一一個不好,就得招致這兩人的聯手圍攻,哪怕是南洋最好的法師,那也頂不住!
而東邊就不一樣了,東邊與中間由三個人共同管理,本就是分身乏力,很容易鑽空子,就算有兩個代理人,那怎麼樣也比聶澤和林鼎坤好多了吧。所以,從東邊走,雖然繞了遠、耗了時間,但是卻有掩人耳目、避開強敵兩大優點!利大於弊,可以行事。
蘇勇國不知道暗影軍是如何分配佈防的,便說:“長官們的事情我不便問,我接着說了,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威城、煙城等附近的人員,還有暗影軍的長官們便開始了埋伏,準備給他們來個一網打盡!而且,幾位長官還說,他們來這兒,是押送一批貨物,這些貨物也不能丟失,怕有什麼……什麼,啊,降頭術!”
“南洋降頭術?!”
對呀,我說怎麼剛剛聽到南洋人的時候就有一陣心悸,原來是把這茬兒忘了!
那南洋降頭術是從我國南方雲州等地的蠱術發展而來,結合了他們那裡的一些特點,才演變成爲了降頭術,包括蟲術、符術、巫術、藥術等。施降者可藉由降頭儀式使受降者受其控制,要生便生,要死便死,要生不如死,便生不如死!
簡單來說,倒與我的役魂咒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卻更加邪惡、陰暗!
“後來呢?”我問道,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了。
如果這事兒平安過去,他又怎麼會跟我說呢?!
“行動很順利,公安和暗影軍配合默契,鎖定目標,雷霆行動!那羣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完全沒有防備,等他們反應過來時,我們的人已經到了他們面前,掏槍的掏槍,施法的施法,當即抓捕了所有的南洋人,截獲了那批貨物。”
“好啊!”陸書記在一旁聽着,聽到這激動處頓時忍不住出聲,然後又趕緊捂嘴,表示歉意,因爲自己打斷他說話了。但打斷都打斷了,便乾脆又問道:“這不是好事兒嗎?還愁眉苦臉什麼啊?”
蘇勇國聽了這話便擺出了一副苦瓜臉,皺着眉頭說道:“是啊,確實本來應該挺高興的,可是,後來檢查發現,那批貨物,我們沒全部截住。”
“什麼?!”
我和陸書記同時喊了出來。
“是,少……少了一箱。”蘇勇國猶豫着說道。
少了一箱!
如果……真的是南洋降頭術的話,那些貨物肯定是不一般的東西!一旦被無知羣衆弄回家去了,那麼……後果不堪設想啊!
“還不止這些。”蘇勇國似乎怕我害怕的不夠似的說道,讓問題再次變得嚴重起來。
“還有什麼?!”
“就在他們被抓的第二天,不知爲什麼,那些南洋人全都在一夜之間暴斃!死狀悽慘無比,被發現時身體已經不成人樣,就好像被……好像被無數的毒蛇、怪蟲撕咬了全身一樣!”
蘇勇國說着,臉色已經有些慘白。這些事情傳來的時候,還附帶了拍的照片,那個慘樣,就算是他也不禁不寒而慄!
“還……還有,從第二天開始,那天參與過那場行動的人便開始離奇死亡,暗影軍中法師雲集,高手衆多,聽說沒什麼事兒,但問題我們不行啊!到今天,已經死了十幾個人了!但關鍵的是,那次行動,幾乎是煙城、威城全部人員都去了,要是再這麼死下去,那兒就沒人了!”
“……”
沉默,這番話結束後,是死一般的沉默。離奇慘死,失蹤的貨物,這已經超出了常人的認知,對於這種未知的事物,任何人都會產生一種心底裡的恐懼!
“……降頭,真的是降頭!”
“啊?大師,難道真的是……”
“沒錯。”我說道。“南洋降頭術,這是五毒降頭,死降。”
“什麼是死降啊?”蘇勇國問道。
“五毒降頭是用五毒,也就是自然界的五大毒蟲,即蛇、蜈蚣、蠍子、蜘蛛及蟾蜍經過特殊的方式製作而成的術法,分爲生降和死降,生降可以當時便讓人死命,而死降,則由施降者控制死亡時間。看來,那些人都是死士,來時便以服下死降,一旦被抓,便會死亡,死後,身體內會鑽出無數毒蟲來,這也就是你看到的所謂萬蟲蝕體的模樣。”
我這番話一說完,兩個人立刻便被嚇住了,蘇勇國好歹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比陸書記冷靜:“那,死去的那些公安呢?他們沒中術啊。”
“那肯定是咒術、符術或是養鬼術殺的,這都是他們的拿手伎倆!暗影軍呢,他們沒有保護那些人嗎?”
“據報告說,保護了,但是沒用。”
“廢物!”我當時罵道。
連人都保護不好,也真敢稱自己是暗影軍!
“那裡的暗影軍最高長官是誰?”我問道。
“是一個少校,叫翟風。”
“哼!我過去了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這個事兒!蘇局長,你回去準備一下,叫上幾個得力的人,我馬上就去!”
“現在?”
“對!晚一會兒就會有無數人死去!就現在,我馬上就要去威城!”